连平时冷脸寡言的二师兄,也大着舌头,开口,“你也就知道,带它吃,害得我……受累……帮它减肥”。
展喜争辩着,“嗨,我虽然……没养过孩子,但是,我的这颗心呐,可全都放它身上了,我每日每夜啊,都担心它,吃了没?吃饱了吗我还担心……它会不会……被你们欺负,总之,这颗心呐,都快操碎了”。
“切,你是为吃啥,操碎心了吧”,三师兄白梓的一句话,惹得众师兄一阵哄堂大笑。
不染眯着他那双妩媚的狐狸眼,不怀好意地凑近展喜,戏谑挖苦道:“死胖子,莫不是……你看上小白鹿了?”。
“不需胡说!她……怎会看上我,你眼瞎啊,那个七殿下,还有,那太子,都摆在那呢”
“哈哈哈,死胖子脸红了,你就是……存心不良!”
“没有!瞎说!都闭嘴!……”
展喜被众师兄弟围攻,一面声嘶力竭为自己剖白,一面开始口无遮拦的揭发。
“都别再胡说了,我……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我问你们,那小白鹿可爱不?你们喜欢不?哼!不承认也没用,我……我就看见二师兄,在没人的时候,总是偷摸小白鹿,还……亲它来着;我也见大师兄,故意把果子,藏在小白鹿……能找到的地方;不染,你敢说,自己没抱小白鹿下山过?还有三师兄你,像搂情人一样抱着它,色咪咪的,还写情诗……说要,把她娶回家,你们……真当我傻呀”。
难道不傻吗?结果……
“揍他!”
展喜真的是傻的可怜至极,而却不自知,当众揭了所有人的短,二师兄甩出“揍他”两个字后,结果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群殴。
展喜被围堵,被摁在地上胖揍,被打的嗷嗷求饶,师兄弟们笑闹了好一子。
被展喜说的最惨的三师兄白梓,没参与群殴,他端坐桌前,优雅地举着酒杯,两眼迷蒙愁怨,嘴中自吟:
“花不解语悲苦忧,
吾的那货去哪求”
鼎沸的笑闹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呆楞在原地,白梓自顾自继续吟道: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但却是……举杯销愁愁更愁!”。
似深有所感,大家静静回到座位,默默独自喝酒,各自思念起,与那只淘气、可爱又聪明小白鹿,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小舞在屏风后听的清清楚楚,也看的明明白白,从起初觉得好笑、到感动、到震惊、再到最后泪流满面。她真不知道,师兄们对自己原身小白鹿,竟会有如此深的感情。
小舞开始自责,因自己心中愤懑,而忽视、辜负了这一份份至纯的真情。
爱!再一次融化了小舞心底深处的坚冰。
小舞耳边响起,四师兄展喜说的话,“忘记过去,看重当下,珍惜眼前人,希望于未来,这才是生活的正道”。
生活该有的正道,的确该是如此!
小舞擦干眼泪,带着明媚的笑走了进去,这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醉眼朦胧的师兄们都怔了一怔,他们没见师妹这么发自内心地的笑过,接着,小舞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师兄们,来!咱们继续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一愣一惊,转而是一阵响应,大杯喝酒,大口吃菜,豪气一匹的师妹,让师兄们又兴高采烈起来。
大师兄秉德再没了家长般的做派,拍着小舞的肩膀,卷着舌头叨叨,“行!这个师妹行,来,再喝一杯”,酒还未喝完,他就“噗通”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嘻嘻,大师兄不行啊,酒量太差了,小师妹,二师兄和你喝”
如是,所有不服气的,最后都变成,倒在案上昏睡的背影。
看着五个师兄东倒西歪酣睡的样子,小舞心里百感交集,也暖意洋洋,她又有了五个亲人!想着想着,两行热泪就又流了下来。
“就这样……把为师的五个徒儿……都灌醉了!”
小舞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师傅玄元走了进来,原本是跪坐的,忙转向玄元,双手伏地请罪,“徒儿……,请师傅责罚”。
玄元一脸和气,没有要责怪的意思,“量不如人,醉了就醉了,为何要责罚你起来说话”,玄元说着,在案侧坐下。
小舞应着,忙擦干眼泪,规矩跪坐在旁。
“看看这些酒壶,也知你们喝的尽兴,这倒引起为师的兴致,清儿,过来,也陪为师喝两杯”
“是!师傅”
小舞忙起身,给师傅玄元换了新杯碟,眼神示意翠儿再上些酒菜,自己跪坐在师傅身边倒酒,然后,恭恭敬敬地端起一杯酒,敬道:“徒儿,敬师傅一杯”,说完一干而尽。
玄元见小徒弟玉龙清喝酒如此好爽,会心一笑,也举杯喝了酒,“没想到……我的小徒弟,还有这个本事,想来……这希夷仙府……又要热闹了”。
小舞怯声怯气,低声道:“师傅,会喝酒……哪算?……什么本事”。
玄元也看到了,小徒弟玉龙清身上不断发生的变化,尤其是昏厥后,那次他去诊脉,知是因过度刺激,心血上涌所致,见九殿下极尽殷勤讨好的模样,估摸是他所为。但因祸得福,那一口长淤在心头的血吐出来,也算是好事,小徒弟确实也清明醒悟不少,身上的冷冽散去,伪装也收起,她终于走出心里自设的围城,开始和这个世界和解。
玄元意味深长地瞅了瞅,表情丰富不少的小舞,意有所指道:“会喝酒,当然算本事了,一场酒喝的好,可互通心曲,往小了说……可增进友谊,用的好……可以让敌对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清儿,你说……这算不算本事”。
小舞见缝插针,为大家争取能自由喝酒的权利,据她所知,希夷仙府视乎有不能随意饮酒的规矩。
“徒儿愚笨,还不能全懂师傅深意,但徒儿听明白了,师傅并不反对饮酒,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借酒话情谊了”。
玄元是何等智慧之人,他一下就看透小徒弟的狡黠,自己被她的几句话,生生套在里面,这个机灵劲是他一直都欣赏的,玄元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晚上闲暇时……可以,但……喝醉误事,不行!”。
小舞扯了扯嘴角,感叹师傅回应的巧妙,闲暇与不误事都是很难断定的标准,与允许是有着天壤之别。
师傅玄元的酒量很大,但小舞的酒量更大。师徒二人边聊边喝,很是投机,小舞也不再拘紧,开始初露口若悬河的本领,一起毫无顾忌地大谈特谈,小白鹿的糗事,常被逗的哈哈大笑。
从玄元含着笑意的眼眸深邃处,能看到欣慰、欣赏、疼爱等情绪。
醉的最浅的大师兄迷瞪瞪抬头,望着眼前的一幕,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跟了师傅五万多年,从没见过师傅,如此开怀爽朗!如此平易近人过!
异性相吸,难道?也适合师徒关系?或许,只有老天才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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