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

    在家几天，似乎和以前没有变化，顾水伊和迟欢说：欢欢，要不去出去找朋友玩玩吧，天太冷了，不要一直画画；迟欢听着朋友两个字脑海一片空白，她有朋友吗？以前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个人，黑黑瘦瘦的，她说：迟欢，你跑慢点，我追不上；另一个女孩说：对不起，我不能停，我停下就只能被留下，我还想去找想见的人；

    迟欢阁下画笔调色盘，脱了围兜，和顾水伊出门去山里捡鸡蛋，在路口碰到言律己回来，言律己在大冬天穿的很凉快，一条牛仔裤，上衣穿了一件羊毛衣，套了一件中长款的风衣，看着就脚冷的皮鞋，迟欢里面一套远动装，有绒的，外面套了一件棉袄，一双棉鞋，很对得起冬天的打扮。

    顾水伊看着言律己笑说到：言言和欢欢去捡鸡蛋回来，鸡没放，抓两只回来，然后把鸡放了，倒点玉米，放点水，今天就不去关鸡了，今天要准备年夜饭了。

    言律己笑着点头，接过迟欢手里抓着的篮子，说：缺缺，走吧；

    迟欢跟在言律己的身后悠哉的走着，他们都知道迟欢的话很少，就像是小时候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就没话了。

    言律己侧身停一步，就和迟欢并排走着，他说：缺缺，什么时候去学校？迟欢说：湘斌哥哥买的初七的票，哥哥什么时候走？

    这么多年，缺缺第二次叫他哥哥，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像叫湘斌哥哥一样的叫他律己哥哥？想到这里言律己眼光似乎沉了一下。

    “我十二的机票”

    迟欢不是一个能聊天的人，等了一下言律己淡淡的说：缺缺，我以为你最少还有三年才会去读大学；迟欢叹了口气说：哥哥，其实我最想做的就是18岁高中毕业，我就回家，画画，刺绣，然后种一亩甘蔗，想嫁人了就找一个合眼的嫁了，爱我最好，若不爱我我也不伤心，可现在由不得我怎么选，六月妈妈说选择永远就只有一条路走，哥哥，你在国外该怎样做就怎样做，我虽然在F市，但我相信我能应付所有的事，所以哥哥保重。

    言律己沉默的走着，迟欢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不过她也没在重复这些话，言律己现在想：把钱夹子里的照片给迟欢看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个小姑娘好像更沉静了，缺缺，其实你只要在这里三年，安安稳稳的把高中读完我就解决一切事情回来陪你的，不论是养鸡还是种甘蔗，都好，你可知你这样一个人待在F市我是真的担心。

    命运似乎总是在无所不用其极的开着玩笑，有些话那个当下没说也许就一辈子都不再有机会说了，如言律己，如迟欢。

    如果言律己和缺缺说：缺缺，我不是哥哥，我是锅锅，你一个人的锅锅，想要给你盛世繁华也想给你一颗一颗的糖。

    如果迟欢和言律己说：言律己，我好累；

    也许故事的结局不过是言律己轻敲一下迟欢的头说：缺缺乖，你不用急着长大，锅锅一直在，会陪你很久很久。

    此时16岁的迟欢没说话。

    此时20岁的言律己沉默着。

    抓了两只鸡，在杂物房里拿了玉米放在棚里，添好了水，鸡蛋没捡，言律己说：鸡蛋不捡了，明天早上我来捡，我们回去吧。

    迟移民，顾水伊，言六月，他们都吃鸡，但是迟移民说不杀生；顾水伊说：太麻烦；言六月去捡个鸡蛋都是挑日子去的；所以他们只愿意吃鸡蛋。

    迟移民买了年货回来看着家里的两个傻蛋一人一手在除鸡毛，他笑着问在旁边喝茶的两妇女：这鸡是自杀的？言六月一般不插话，这话回答都觉得傻，顾水伊笑着问：大哥，你猜猜；他手指轻轻的指着言律己，顾水伊说：言言抓着鸡问问了一句要先把鸡掐死吗？说完端起茶杯和言六月相似一笑。

    迟移民一脸悲痛的看着迟欢，他可萌可软的小棉袄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