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多年,再见时物是人非。
唐寅调侃的说:依依,我是第二次见你哭,第一次是小时候一首诗背不出来急哭的,是吧。
“是呀,平常连话都不怎么说的小四都背出来了,就我一个人不会我就急哭了,后来小四跑过来和我说依依,以后只要你背不出我肯定也不会背的,你别哭了;师父,你说这人怎么就……”
伺应生慢慢的往餐桌上上菜,言六月是个事精儿,不吃葱姜蒜香菜,不吃辣,不吃胡萝卜,不吃豆制品,如果菜里配了这些东西她是筷子都不会动的,最喜欢吃的除了水煮蛋就是面条,把面条烫熟,敲一个荷包蛋,淋上两勺醋,这样就很美好了,她很懒,没睡好就会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也不开口说话,想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给她顺毛,菜品上完,虽说食不知味但唐寅在,都还是要动筷子的。
依依说:小六,吃饭;
言六月拿起筷子就吃饭,就是不夹菜,桌上有一壶温开水,迟厉霆的口袋里常年带了一个小小的盐罐子,那是很多年前言六月给的,言六月喝水必须是温水里放点盐,不然渴死不喝;
顾水伊掏出小小的盐罐子给她泡了水,边倒水边说:小六,把菜从水里洗一下,你吃点好不好?言六月不说话就是拒绝的,迟厉霆桌下的左手抓的紧紧的。
唐寅说:小六,这么些年就和依依养鸡吗?
言六月说:老师,鸡是大哥养的,这几年我也陆续的在绣绣品了,孩子大了,前几年非要出去读书,我把我棺材本都给他了,您知道的,我没钱就着急呀。
“真好”
言六月笑笑说:不好,手痛,肩膀痛,眼睛更痛;
唐寅心痛的说:那就不绣了;
言六月委屈巴巴的说:老师,言律己太能用钱了,立业成家,立业我帮不了他什么,娶媳妇就是把我的眼睛熬瞎我也要给他攒够不是?
白米饭实在难以下咽,她小心的看了一眼依依,手指头慢慢的抓起杯子准备往饭碗里到,依依怒目一瞪,水杯还是往嘴边噻了。
迟厉霆心想,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依依不忍看着小六的表情,准备让她先这么吃着,迟移民轻声说:小六,胃还要吗?
言六月对顾水伊言听计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把筷子一放,饱了,吃了半碗白米饭,喝了半杯水,其余的都没动,言六月的规矩筷子一放,死都不张嘴吃东西了。
唐寅说:小六,先生给你去煮碗面,你给个面子尝尝,可以不?
言六月指着眼睑说:先生,它说我要休息了,面明天吃,好吗?
唐寅起身离席,言六月准备走,迟厉霆说:事情会这么巧吗?迟铮说回就回了?迟欢说带人走就带人走,电话刚好打到那个重点?
言六月坐着不言不笑。
顾水伊说:迟厉霆,前程往事不提,迟欢是我的女儿,虽说她性子倔强,但是自家的女儿自己就不嫌弃了,迟欢把人打残,我治,迟欢把人打死,我葬;
迟厉霆看着依依,这个比他们小却最是护着他们的姑娘终于是要对他放狠话了吗?
迟厉霆淡淡的说:除了迟铮;
言六月对着顾水伊说:依依,你傻呀,有些事情适合说而有些事只适合做,你以为欢欢是生在我们那个年代吗?无关生死就都不是大事,关了生死也不关欢欢的事,有外人在,慎言;
迟厉霆云淡风轻的说:经验之谈,不错;
语毕,唐寅端着一碗面进来了,清汤寡水,隔着几米远闻着的酸味和鸡蛋香,言六月想,有些痛是可以被抚平的。
“先生,好吃”
吃完饭,顾水伊和迟移民去送唐寅,看着他们上了车,言六月突然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跑,空腹又是胃痛,刚才酸的太刺激,一直忍着唐寅走。
言六月吃进去的东西就是撑死也不能吐出来的,心理医生说是饿的经历太难熬,这是条件反射,不是不想吐,是吐不出来。
迟厉霆看着这样的小六,似乎刚才的一切痛苦都没这一刻痛,他把言六月拉起来一甩按在墙上吻了上去,言六月突然就吐出来了,吐了他俩一身,言六月虚弱的靠着墙边,脱了披肩,就剩一件白色的修身毛衣,言六月狼狈又魅惑的笑着:三哥,我现在没30万给你哦;
迟厉霆看着言六月走出去,他突然想这是这么多年离的她最近的一次。
迟移民牵着顾水伊的手,慢慢的往回走着,顾水伊轻声的说:老公,如果迟厉霆说的真的,迟铮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媳妇,这不关我们的事,你要相信欢欢,相信言言,和好好爱着我。”
走在以前走过的地方,虽说物是人非可谁又能说不触景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