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根麻绳往腰间随意一系,就当成了腰带。
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鼻的酒气,脚边还倒着一个空了的酒坛。
见到爷爷邓承乾如此模样,邓拓海只是摇摇头,长叹了口气。
这般场景,他早已见惯不怪,无论他如何想让爷爷振作起来,可最终换来的总是一声无奈叹息。
任由爷爷邓承乾倒在地上酣睡,邓拓海暂时先不去管他,转身来到旁边另一座坟墓前。
他蹲在坟前,往坟头添了几把新土,起身来到墓碑前,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头。
这是邓拓海父母的合葬墓,可惜这里面埋葬着的,并不是他父母的遗骨,而是父母生前常穿的几件衣服。
邓拓海双手反复擦拭着墓碑,口中喃喃自语着,也不知在向地下的父母低声倾诉着什么。
半柱香后。
邓拓海起身,又给祖母磕了几个头。
然后,背起爷爷邓承乾,径直下山去了。
…
灵鳌城北,街道上熙熙攘攘。
邓拓海背着爷爷邓承坤,闷头往回家方向走。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周围有不少人,朝他爷孙二人指指点点。
说起爷爷邓承乾的大名,在灵鳌城内,在整个邓家,乃至附近十几个修真家族中,都是人人耳闻能详的人物。
细算起来,邓拓海他们这一支在邓家也算是嫡系族人,爷爷邓承乾和族长邓承坤乃是堂兄弟,两人拥有同一个祖父,年岁几乎相当,年少时形影不离,之后又双双筑基。
那时的两人,可谓是邓氏一族最耀眼的双子星,声名远播于周围海域。
尤其是邓承乾风光更胜一头,游历大陆仙朝时,入了顶尖宗门神霄宗,就连覆海宗金丹长老梅重山听闻之后,也有意撮合梅、邓两家联姻,做主将家中嫡女梅绣娘嫁给了邓承乾独子邓传林。
可惜十几年前,邓承乾失意隐退、酗酒成瘾之后,又转而成了不少外人津津乐道的八卦。
对于这其中的酸甜苦辣、百般滋味,体会最深的除了当事人邓承乾,自然就数身为人孙的邓拓海了。
在邓拓海眼中,酒醉后和清醒时,爷爷邓承乾完全就是两个人。
清醒时,他完全是个正常人,甚至行事有些刚直古板。还在族中学堂兼任教授职务,每年有两百个灵石的报酬;
可喝醉了酒,他便完全变了样,用族人们的话来形容,就是个诸事拎不清的浑人。最爱做的事,就是像今天这般跑到族墓哭骂一通。
哭的,自然是他发妻,愧疚于自己当年抛家弃子,再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骂的,自然是他独子,责怪儿子为何要英年早逝,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至于外人如何议论,邓拓海经历了十几年磨练,对之早已不在意了。
他现在最希望的是,帮助爷爷邓承乾摆脱酒瘾,重新振作起来。
即使绝了道途、不能重回筑基又如何,三百岁的筑基寿元犹在,以爷爷邓承乾刚近九旬的年纪,即使根基受损折了部分寿元,仍有大把岁月可活,不知还可以做多少事。
据族中老灵医估计,只要爷爷邓承乾能及时戒酒,至少还能再活上一百五十载。或许,直到邓拓海陨落时,爷爷犹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