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曾进食,口中寡淡乏味,在座的又都是近身亲人,没什么好客套的,于是,他便放开了手脚,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菜肴也换了一轮,外公在自斟自饮,小舅拉着邓拓海非要拼酒。
外婆在一边笑看着,不时还拉住李灵儿嘀嘀咕咕,低声说些什么,直把李灵儿羞得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醉意上头,还是其他缘故。
“咚咚咚……”
外面不知何处,突然响起阵阵浑厚钟声,顷刻间传遍整个潮音洞。
梅玄清放下酒杯,起身郑重说道:“妖兽闯网的时辰,马上又要到了。”
“今日正逢月圆之夜,海上月华浓郁,恐怕就连金丹级别妖兽,都会耐不住诱惑,从无底渊冲上来闯网。”
邓拓海愣在一旁,听外公梅玄清说话还未完毕,就见外婆去而复归,匆匆从后房捧出一件黑漆铠甲。
外婆上前,亲自为外公穿上铠甲,一边熟练的系上后背绳带,一边语气担忧的嘱咐着外公,上阵要小心。
“方青,你磨蹭什么,还不速速归阵?”梅玄清拿眼一瞪自家儿子。
小舅梅方青刚从婢女手中接过铠甲,正要当场让婢女服侍着披挂上,闻听他老子一声呵斥,吓得拎起铠甲,急急夺门而去。
“小海。”梅玄清又看向邓拓海,只是说话语气比起对自己儿子要和缓许多,“你也别干闲着,随老夫出去见识一下兽潮。”
“小海这孩子才多大,你就狠心让他上阵?”外婆瞪了外公梅玄清一眼,“兽潮这么危险,今夜肯定还有七级以上妖兽,万一孩子出了事怎么办?”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梅玄清回道,“不磨砺不成器。这孩子修行心浮气躁,欠缺磨练,今夜他正好赶上兽潮闯网,有老夫在一旁看护,这对他打磨根基是个大好机会。”
“你,去把老夫那件旧铠甲取来。”梅玄清扭头,对身旁一个双髻丫鬟吩咐道。
那丫鬟进了后房,顷刻出来,手里捧着一件铠甲,走到邓拓海近前。
这铠甲一看,就和梅玄清身上那件,颜色纹饰相同,只是略小了一圈,品级也低了两等,只有下品灵器级别。
邓拓海对于出去走一趟,内心并无排斥,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转眼间,那丫鬟帮着邓拓海披挂好铠甲,整个流程熟稔如同流水,想来以前没少服侍过梅玄清。
邓拓海身披炫黑铠甲,抬手晃腿活动几下,感觉极为合身。
当他笔挺立定,神色顾盼间,李灵儿在一旁已然瞧直了眼,身边那双髻丫鬟也低下头,脸颊微红。
“不错不错,真是人靠衣装。我外孙这铠甲往身上一披,谁见了都得道一声:少年英材,俊朗非凡。”外婆也一脸笑意,口中直夸赞道。
“乍一看,是有老夫当年七八分模样。”梅玄清点点头道,不过接着又话音一转,“光好看可不行,顶不顶用,只有上阵杀敌,方能见分晓。”
邓拓海闻听讶然,他自家容貌和外公梅玄清确实有些肖似,但绝不会超过两分,反倒是遗传了爷爷邓承乾更多,能达到三四分。至于亲身父母那边,他更像哪个,唉,可怜他也记不起父母长得如何模样。
“老不知羞,还和年轻人……”
外婆的吐槽还未说完,外公梅玄清已经一拉邓拓海,化作一道蓝色遁光,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