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和他男人思想同步。
想着先借钱。
这或许就是生活的残酷吧。
平日里没有大事时,大家的日子看起来过的都不孬。好像吃的差不多,穿的也差不多。
可一旦有急事,你家里行是不行,那一下子就能验出来。
就看你慌不慌吧。
那殷实的人家,要是遇到罗婆子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关心出事的人,你咋样啊?别怕。到了镇上,郎中说咋治,咱就咋治。反正人家那都是情感上的交流,让出事的人躺在板上听了这话,那都心暖。双方都是温情脉脉。
你再看这没钱的。
白玉兰和左撇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一反应是心里一咯噔,先犯愁钱,要筹钱。
还跑去看什么罗婆子?说那两句暖心话、宽慰话,跑到近前亲眼看见那伤势又有什么用,她会治啊?
好似看上去没有情意。
但实际上,又是最有情意的表现。
因为这全都比不过,你等我豁出去脸面,将脸面放地上踩,给你借钱去。这才是最实惠的。
白玉兰扶着腰站在院墙边,没有跑出去看罗婆子,正和西院李老太太说:“李婶儿,你看你那里,能串出多少银钱,先借我倒到短。”
说完,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白玉兰是个要强的人。去年左撇子腿摔伤那阵,花没了手里的所有存项,那阵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管人借钱,宁可惦记卖家里的田地。
就感觉借钱张不开嘴。
但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不得已,都不给缓口气的时间,家里钱全被偷走,两个亲家那里等于是亲属钱也被偷了。这还等着要用钱救命。
李老太太隔着院墙,想了想问道:“那你想借多少啊?我这里可没有多少。”
没等白玉兰回话,又说:“艾玛,你说你家这日子往后可咋整,多亏为酿酒,先前买不少粮食存上,要不然你说,你这借了,往后拿啥还?多亏有粮食。”
白玉兰还有啥不明白的?
李婶儿看咱家被偷的连个铜板都没剩下,怕咱家赶明还不上。在要一句准话儿,如若过个一月半月的,真就没有还账,让咱别拿手里没钱说事儿,那手里不是攥着酿酒的粮食吗,可以用粮抵账。只有应了,才敢借。
白玉兰也痛快,咱又没想赖账,这辈子都干不出欠别人家银钱不提不念的事儿,急忙应道:
“李婶儿,你看你那里有多少,就先借我多少。
出门看病,花钱如流水,我得给我家小麦多带一些应急。
回头等我家女婿们回来的,他们回来要是没挣到钱,我立马秤粮抵你银钱,你放心,用不上一个月。”
话都说到这份上啦,可李老太太隔着院墙仍旧又叹了口气。
她倒不是不想借。否则她不会一听白玉兰喊她说借钱,她将家里钱袋子带在身上。
只是小心眼儿。
一把年纪的老太太,一辈子没接触过什么大钱,和谁动钱,她都觉得应该再多想想。
此时,李老太太的手伸进腰间摸摸钱袋子,又空手拿出来。再摸,再空手拿出来。
给白玉兰急的啊,心想:你到底借是不借,真不借,给句痛快话,她得赶紧再和别人张口,她那亲家母躺在车板子上等着呐。
又强自按捺下烦躁。
这时候,就哪怕是给咱脸子看的,只要能借钱那都不孬。
李家并不富裕,借多就等于要拿空人家家底,可不就得多寻思寻思,换咱家没被偷之前,谁要是上门管她借光家底,她也要多寻思一会儿不是。
而就在这时,两道阔亮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莽子媳妇,白玉兰要叫对方一声四妹,来了。
由于莽子家和左撇子家田地都挨着,家底和左家差不多,当然了,是指左家没猎猪没卖酒前。这么些年,白玉兰和莽子媳妇都属于很有话谈的老姐妹。三个闺女都知晓,自家娘和四婶关系好。
还有一位石九嫂子。
以前,白玉兰和石九嫂子关系就可以,因为九嫂那人性情好,眼下更是因着收糙粮和收干蘑走得近。
这俩人进院就说:
“你家小麦走没走呐?艾玛,瞅给我俩跑的紧忙乎。要是没走,快点儿,将这银钱给孩子带着。”
说着话,打开布包,石九嫂子拿了二十两。
白玉兰傻眼,要不是人家主动把钱拿出来,咱都不知道石九嫂子能给几个儿子娶完媳妇,手里还能剩这么多。平日里真是看不出。就可见这人多会过日子吧。
莽子媳妇是拿了十五两。
莽子媳妇还推推白玉兰:“瞪眼瞅我俩干啥?快拿着钱找小麦去。你再耽搁一会儿,孩子就走没影啦,到时候去城里看病要真花没钱了,你让孩子俩眼一摸黑咋整啊?是让孩子回来取钱,还是你再给送一趟。快别折腾了,赶紧的,趁着没走远。快些多送些急用钱要紧。”
“九嫂,妹子,我……”白玉兰接过这俩人的银钱,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她这面还和李婶抹不开脸开口借呢。
而这俩人,没等她开口,就给主动送来钱。
这情,她一辈子都会记着。
石九嫂子催促,哭啥嘛,“快些去是正经。”
说完还一边撸起衣袖,一边头也没回,挥了下手对白玉兰道:“你该干啥就干啥去,送完银钱去看看你大闺女和外孙女。家里这头放心,俺俩一个做饭,一个煮猪食。指定能给你家照顾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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