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子叔,你去哪?”
还有和左撇子走顶头碰的小子,也疑惑地拦了一下左撇子,又望眼村里的方向:“叔,那面查完啦?”
要是没查完,叔为啥要走啊?
左撇子一句也没回答,只茫然地朝村外走。
他整个人如遭雷劈,昏天又暗地,忍不住地寻思。
可以说,此时,只有大黑胖最懂他。
大黑胖娘们心乱如麻,望着左撇子失魂落魄的背影,两只手心使劲地搓了搓。
大黑胖这回也不强势阻拦了,非要进她家搜查就进去吧。
只简单嘱咐一声家里爷们,让去大嫂家里借个盆,将院里衣裳先收起来,收起来再放他们进去,她就跟在左撇子身后一起默默朝前走。
跟在左撇子后面具体要干啥,黑胖自个还没想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需要等待一个背人的角落,比如树林子附近,到时候没什么人注意了,她才能叫住左撇子问几句。
毕竟这涉及到官差到底是不是贼的问题,她再不能像刚才那样大大咧咧说出来。
甭管真假,还是小心些为好。
万一不是贼,她扣那屎盆子,再给她抓进去。
万一是贼,那就会打草惊蛇。
当走到王赖子家门口,正巧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官差。
在前方带头走的左撇子忽然驻足,扭头看向那名穿着官差服的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身衣裳,恨不得盯出个窟窿。
后方跟过来的大黑胖,也紧急站住脚,扭头看向那名官差。
大黑胖娘们用怀疑的目光,将对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个来回。眼睛还落在那佩刀上。
姓井的官差,被这俩人看的顿住:“……”
他心里一叹:看来,老乡们终是查出来什么了。
眼下,只希望这两位老乡,不要在这大门口就问出什么疑惑。
因为那位有可能会去县衙送信儿的狗腿子衙役正在院里,能听见,要是察觉出什么不好,会跑回县里给那面当孝子贤孙去。
“咳,看什么,出命案的地方,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左撇子被呵了一嗓子,这才收回眼神。
他现在只要看到那身衣裳,就能将自个气到喘不过气,脸色极为难看的离开。
直到再朝前走,就要离开大王村的田地边,他身后的大黑胖娘们才出声叫住他。
大黑胖一边四处观察没什么人能注意到这里了,一边才上前拦住左撇子。
上前拦住才发现,左撇子的脸色难看极了,呈现菜色,大黑胖半张嘴好一会儿,先关心句:“你,没事儿吧?”
“没。”
大黑胖点点头,确实,现在不是问身体的时候,而且谁摊上这种事情脸色都不会好看,她还是说重点的好:
“就那事儿,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那啥,其实你也不需要回答我猜得对不对。
我只是想叮嘱你一声,你得赶紧回去和自己家人商量一下,这到底是咋一回事儿。
你放心,这一路,我就在琢磨这事儿,我不会多嘴的。
因为如若连着我们村里那四位官差也是假的,那我更要小心,就假装啥都不知道,然后回头再研究要怎么办。别我嚷嚷出来他们是假的,再给我灭口。
如若我们村里那四位是真的,后来那一伙衙役是假的,我是想提醒你,那为啥真衙役会和假衙役说话,会任由他们穿那身衣裳,且还只偷你们三家呢?我知道的有限,帮你分析不出来,你快和家里人一起细细琢磨。
而如若两伙官差都是真的,还是那句话,那为啥只偷你们三家,且还非要偷你家书呢,想想就该知晓这里一定存着大缘由,更不是我一个乡下妇人能出去胡说的,我会紧紧闭上嘴。
我最后再多一句嘴,你和家里人寻思这些的时候,先想一想是不是得罪哪些当官的了。”
左撇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了,确实,你别漏出来,别再对你有啥不好。”
大黑胖望着这样的左撇子,在心里啧一声。
其实她耳闻过左家人,一是很有名的罗峻熙是这家人的小女婿。二是前些日子下大雨,就是这家人传出来的,能感觉出来挺仁义。
而她之前拦着不让搜查,不是刻意难为谁,是本心里真认为这很无理取闹。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之前刚洗完小衣和裤、衩子啥的,花花绿绿的,有的那屁股蛋子上都打着补丁呢,还都是她穿的。
你说,忽然放这些人进院查,那湿呼的直滴答水呢,嗯那,是才洗完的,她还得急忙收起来,可家里几个盆又全占着,就是她才洗完衣裳用的洗衣盆都在抹盐正腌酸菜呢,她都没有地方收湿衣裳,这不是添乱吗?这才态度强硬不配合。
眼下,再看着这样的左撇子,大黑胖就心软了。
啧啧,咱们不过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咋就摊上这种事儿了。
“不过,”大黑胖想了想,又补充句心里话,说道:“我认为我们村里那四个人是真的。”
是感觉吗?
不,她这人从来不凭感觉。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伙人有点儿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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