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蕴真回到池府的时候,思故渊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巡逻的家丁远远地在院内守卫。但池逾的卧室里有灯光在亮着,他拿着两盒糕点盒子,走过那扇门时稍作犹豫,停下步子,轻轻扣门。
屋内却没有回音,谷蕴真又敲了敲,才有兵荒马乱的桌椅翻倒声传出来,他心中疑惑不解。须臾匆忙的脚步逼近,面前的门吱呀一声从里头猛地打开,眼前却没有人影。
他低头一看,是满脸通红的苏见微。
“……Angel!怎么是你!”苏见微抚着心口左右看了看,又泄气地说:“也对,池逾期回自己房间敲什么门嘛,我早该想到的。”
谷蕴真谈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便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弯腰问道:“见微,你在池逾房间做什么?”
苏见微招手,谷蕴真附耳过去,听这小男孩小小声地用气音道:“我最近丢了几首情诗,我怀疑是池逾期拿走了,特地来这里找找。”
谷蕴真惊愕道:“你什么时候写了情诗?我没教你作情诗!”
“就在上课的时候写的啊。反正同样是抒发感情,举一反三,抒发恋爱之情有什么难的?”苏见微得意地笑道,但下一秒小脸又皱起来,转身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池逾的房门,气鼓鼓道:“但是到底放哪去了?我明明记得夹在书桌的字帖里,为什么不见了?一定是池逾期不小心看见了,想拿这个去哄骗外头的姑娘,就偷走了!他就喜欢这么做!”
谷蕴真被这个半大孩子惊得话都说不清楚,支在那里想了许久,伸手谨慎地拍了拍苏见微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我前儿也不明不白地丢了几张草稿纸,或许是收拾的人当废纸丢了也未可知……”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丢我的心血!”谁知道这句安慰实在药不对症,还不慎踩雷。苏见微登时更怒,叉着腰从池逾房里蹦出来,往对面气势汹汹地走去,看背影不是去上房掀瓦就是去兴师问罪的。
谷蕴真抱着糕点盒子在风中凌乱,其一是因为苏见微嘴里惊世骇俗的情诗;其二则是因为池逾竟然曾经干过这种借花献佛的不光彩事迹。
他连分发糕点的事情都忘了,只呆在廊檐下出神,直到忽然瞥见远处池逾修长的身影,才勉强把游离的精神抓回来。
池逾一边走一边解衬衫的袖扣,脸上挂着微微不解的神情,随便拉人问道:“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午饭你们给他吃了火药桶?见着我就是好一顿骂,我看他脑门上冒着无能野火。”
嘴损啊大少爷。
被他问的丫鬟战战兢兢道:“不、不知道……方才小少爷跟谷先生在您门口讲了好一会儿的话,您去问他吧!”
池逾就回过头来,与幽暗游廊里的谷蕴真对视一眼。谷蕴真不退不闪,倒是池逾率先收回视线,踩着青草往房间走去。
他一步步走近来,谷蕴真看着他意外规矩的干净领口,在逐渐明亮的光影里一点点显露出来。池逾的眼尾像谷班主以前闲来沾墨扬笔抹出来的流畅优美的线条,谷蕴真看了一会,说:“没什么,见微又在胡闹了。”
池逾哼道:“我就知道。”
谷蕴真无语道:“反正你从来也不管他。”这人装什么神机妙算刘伯温呢。
“我又不是他亲爹,真要管得了那么多,我不如去当居委会主任算了。”池逾打量着谷蕴真的表情,又观察他手上的木盒,发觉那上面印着逐香楼的标记。关于木盒他仅仅是一掠而过,注意力全都凝在谷蕴真的右手上。
送他的玉镯为什么不戴??
虽然池大少爷完全忘记,自己送玉镯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祝谷先生早日觅得良人。
谷蕴真忽然动了动手,笑道:“你在看,想吃一点吗?”
池逾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等手里被塞了一盒糕点,他才知道谷蕴真说的是糕点。
“你喜欢吃逐香楼的点心?”池逾轻咳几声,掂量着那个木盒,没话找话地问道。
谷蕴真:“林老板送的。”
他说完这句,便发现池逾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微妙。不得不说,看着原本一个潇洒落拓的人为你闷闷不乐、辗转纠结,那感觉异常让人愉悦。
不等池逾整理心情,谷蕴真又问:“你今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是去哪里了?”
“……”池逾可疑地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谷蕴真靠着深红的柱子,微微歪头问道:“我猜猜罢。莫非……你是去街头询问这么一件事――十年前谷家班那个艺名叫冷拒霜的,是否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风流韵事吗?”
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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