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来。”
陆尘也觉得奇怪,他一偏头就看江乐的被冷的发白的唇,想起刚刚的触碰,有些羞涩和懊恼,怎么就信了母亲的话,根本没有用,最后还是用御水诀解决的。
江乐见陆尘露出凝重的表情,以为这里情况很不好,他立刻抱紧陆尘,贴在陆尘的左耳边,问着:“你说这里是不是被废弃了啊!”
他声音很小,热气全传到陆尘的耳里,热的陆尘的心跳乱了一拍,他从来未和任何人如此亲密过,偏了脸,面色更加红,道:“不会,池子旁边有上好的游船,还刚刚粉刷过。不过这里确实没有人。”
两人绕着湖,顺着林荫小道通向主楼。此处宅院风格奢靡,到处都是符文组成的阵法,有些过于凶狠,多处廊院的屋檐上刻着万魂尽灭。这样非人道的阵法令陆尘眉头紧锁,
江乐趴在陆尘的背后,不时打量着院宅,感觉比江家富饶多了,这么多符文阵法,还有刻在木质廊桥上的咒文。
江乐指着一处,道:“这宅子怎么到处都是符文?难道是怕有什么凶邪进来?”
陆尘的侧脸如朗月清风般美好,江乐只能见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吐出一句,道:“大概是怕屋子里的东西出来吧!”
屋子里的东西?
江乐一紧张抓皱了陆尘的衣服,道:“真的假的?那咱们还是快走吧!”
陆尘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在等陆尘醒来前,放出了一只讯蝶,蝴蝶飞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应,多半还留在青州城内,无法飞出。
青州城原本就是富饶之城,城主吕天启至白玉京修满百年后,立刻卸下责任赶赴青州,担任城主一职,传闻他此人在白玉京时,暴虐成性,喜仗势欺人,但因父亲乃是白玉京白虎门的仙君,才能留在三千府。
不过,他执掌青州城后,青州变得更加富饶,商路四通八达。也因此,三千府本对此有微词的人,也销声匿迹。
陆尘背着江乐,立于原地念决,却发现无法唤回长刀,甚至连感应也被切断。
江乐被陆尘背在身后,之前的疲惫终于漫过了他,趴在背上闭上了眼睛,耳朵里不知道为何总有若有似无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
他闭着眼,细细地听着那空灵的声音,听着它唱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首歌,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何人唱过。何况,这歌声如此美妙,听了更加令人神往。
他感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身下是软绵绵的床褥,耳边播放着他喜欢的歌声。
只是额间的疼痛让他有点难受,他躺在软绵绵的床褥间,想去触碰额头的疼痛处,却发现自己无法抬起手。
这种桎梏的感觉,越发难受。即使是软绵绵的床褥也不能弥补,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于睁开了一双眼。可是面前灰蒙蒙的一片,他一个人站在亭台楼阁间。
身边的有戏曲的声音,他顺着曲子穿过长长的走廊,隔着巨大的湖面,看见一堆人举着火把,嘴里念着:“嫁新娘喽!嫁新娘喽!”
那群人从他的面前走过,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在这群队伍的最后,有一座鲜花堆成的花轿,由十六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用一根根用符文长棍抬着。
这些壮汉的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面具上面只留出眼睛的孔,画着狰狞的面目。花轿上正跪坐着一个人,她带着红纱头盖,身上穿着白色的纱裙。两个手臂都被金色的符文覆盖。
江乐就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异常诡异的送嫁景象,全身毛骨悚然。可是他不仅不能离开,还被强迫跟着他们,一起举着莫名出现的火把,喊着:“新娘子,上花轿喽!”
花轿送到了巨大的湖面,那群送嫁的路人自动排成两排,目送巨汉们用符文组合的麻绳,系在花轿的四周,另一端捆在自己的身上,巨汉中的前两人游在湖中,拽着花轿前进,后两人推着花轿,稳定方向。
等花轿送至湖心,巨汉们卸下绳子,然后游回湖面。
停在湖面上的花轿因为渗水,开始慢慢下沉。站在岸上的路人中,走出一名穿着花白长衫,红色头发的祭祀。他不知道给湖水里滴了什么液体,湖水变成了红褐色,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湖面,将花轿卷入湖中。
岸上的人看见花轿消失时,这才露出笑颜,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江乐站在原地,难以置信。这不是在杀人吗?
他站在那里,像个参与者,又像个陌生人。
突然他开口问了句: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像是暂停键一样,将面前还在庆幸的人们收拢了笑容,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江乐。
人群中,那个红发祭祀的嘴咧开诡异的角度,笑着说:“因为,你就是下一个新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