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越确信自己那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回去以后,他连着晚饭和夜宵两顿饭都没吃,足以见得有多烦闷,甚至比周晟和周正信之间的破事还干扰他。
但好在,现在顾迟总算住进来了,虽然可能又是因为他看起来可怜。
周挽越爬起来,厨房里有动静,顾迟真的在做早饭,周挽越看了一眼,并不是他在食单上写的任何一样,只是普普通通的馄饨而已。
顾迟转过头来,看见周挽越老老实实坐在餐桌边上,有点不修边幅,头发也乱乱的,没有平时那种夺目的好看了,可是眉目依然无比显眼,漆黑的眼珠正盯着他。
周挽越把碗接过来,咬了一口,神色变了变,抬头问:“加了瑶柱?”
“对啊,”顾迟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来,“还有虾皮和紫菜。怎么样?还可以吧?”
周挽越的评价不知道是褒是贬:“我以前在外面的路边摊也吃过这个味道,但他们的汤要鲜得多。”
“那你别喝光了啊。”顾迟对他的差评不太在意,更看到了实际状况。
“那天你接电话,你室友声音太大了,”周挽越却提起不相干的事情来,“我听到他嘲笑你,说随便一个人来骗你都能骗到钱。”
其实室友说得更过分,还问顾迟,会不会路边聋哑人开口对顾迟讲“我不会说话”,顾迟也会掏钱?
周挽越也想问顾迟,但不确定会得到什么答案。顾迟大概就是善心发多了,换一个人,他也会这么麻烦地早起,去早市买皮和肉馅回来包馄饨。
顾迟说:“我才没那么傻,再说一次,我期末考比他高了几十分!你怎么还有时间说闲话,该去上课了。”
他今天起了个大早,打了个哈欠,大学生的优点就是,并不是每天早上都有排课,他拍了拍周挽越的头,就准备回房间补觉了。
“对了,”刚走几步,顾迟又想起来,跟周挽越说,“生日快乐,十八岁了。”
周挽越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只是低着头,馄饨都没了,还在舀着那所剩无几的汤,看来虽然没有外面的鲜美,他也挺喜欢喝。
“记得去上课啊。”顾迟又叮嘱了一次,周挽越这次总算有了反应,看他点了头,顾迟才放心回房睡着了。
这是顾迟难得的睡过头,却更难得的遇到了任课老师的点名。室友非常幸灾乐祸:“你从来都坐前几排,老师一眼就发现了。怎么样学霸,第一次逃课就被抓的感觉?”
但他还是关心了一番:“你怎么回事,昨天大半夜给我发个消息说在外面睡。头一回啊!今天还睡到下午才醒,咋,终于找到女朋友能一度春宵了?”
“闭嘴吧你。”顾迟还在懊丧地往学校赶,“我昨天……在周挽越那里。”
“我淦。”室友大惊失色甚至骂了脏话,“他不是滚去上学了吗?你怎么又去找他了?”
顾迟想想,好像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说他十八岁生日,没人陪他过。”
“你知道我国哪一年需要实现全面脱贫吗?”室友打断顾迟问。
“二零二零年?”顾迟依稀记得马哲课的老师在课堂上讲过。
“知道你还不赶快滚去农村扶贫攻坚?!”室友说,“帮助广大的农民同胞比你现在干的破事有意义多了!”
“郑承嗣,”顾迟咬牙叫室友的名字,“你有完没完,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