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宾主尽欢,直到周至柔含着笑容主动向前跨越了一步,出现在心昙面前。
心昙顿时跟见了鬼似的,嗖的一下躲在化名“冷泉”的前东齐国皇子身后。
这位皇子四年前入了南魏,声音相貌举止,完全看不出旧日的痕迹。周庆书当年收了他当弟子,可他身份太敏感了,放在周家?这不是招祸么!
况且周家也未必保护得住他。
于是周庆书就将冷泉交给了锦鳞卫,并派了最懂事聪明的义女去照顾他。
这四年来,冷泉和心昙朝夕相处,倒也生出不少情愫。
不过一个忘不了国仇家恨,另一个深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替代品,不敢任性妄为,生出不该有的贪婪之心——换了旁人,占了也就占了,心昙都决定还俗了,还在乎什么闲言碎语么?
可是,被她抢夺身份,还有未婚夫的,是谷莠啊!同行两月,对周至柔产生严重心理阴影的,不止朱凝露一人。心昙,多少午夜梦回,想到那个被东齐国暗探审问的晚上,也畏惧着……
突然之间,噩梦成真了!
谷莠就站在她面前,冲她笑的甜美淡然。
恐慌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什么平时的举止礼仪,什么教养,统统忘光,只剩下做人的逃生本能。
“过来啊,你过来啊!”周至柔招招手,笑得不带一丝阴霾。
冷泉皱眉,今日听了好友一声劝告,特意选了个不高不低的官宦子弟的宴会,没想到遇到不想见的人!真是晦气!
他走前一步,打算替心昙挡了。心昙总是念念有词,说亏欠了她的。其实这件事和心昙什么关联?
周师傅没认出自己的女儿,那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得知?又怎么能负责?是是非非,自有公道,怎么也轮不到心昙愧疚啊!
冷泉面色一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斥责,就见心昙颤巍巍的快步蹿出来,比躲在他身后的速度更快。
“我,我过来了。”
心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得人难受至极。
周至柔笑了笑,转头而去,心昙小心翼翼的走在她旁边,连影子都不敢踩。
这一幕,惊呆了众女。预料中会撕扯撕逼,为了证明身份互相诋毁的画面,居然没出现?而且太诡异了,心昙像遇到了猫儿的老鼠,瑟瑟嗦嗦的,怎么回事?
就没有人不好奇。
眼睛一双双紧紧盯着。
周璇是真正关心,脚一点,就跟上去。周瑾也匆匆跟在身后。
众女见周璇和周瑾都去了,压抑不住好奇心,齐齐睁着好奇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上去。
周至柔能去哪儿,不都是安家的地盘么?她不遮不掩,大大方方,“坐啊!”
心昙表情快要哭出来了,“我,我就不坐了。”
“叫你坐,你就坐啊!省得别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心昙肩膀微微一抖,眼泪唰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