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土地在这一块的,就拿别处的地和有的换,或者拿银子买。一个村的打谷场都在一块儿,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宋清月先是将打谷场用扫院子的竹子竹叶大扫帚扫了一遍,才将牛车上的麦子一个个的立在了打谷场。又运了两次,才将一亩的麦子都运了过来。
叶安宁和叶安然在打谷场周围转了又转,好叔家的茅草屋和其他家的一样,都是土坯房,房子都不大。草房子东边还有一棵桑葚树,桑葚树下,还有一大块长在地里的圆润大青石,像是个倒扣的大铁锅。
站在大青石上,还能够得着桑树上的桑葚果。可惜,树不大,树上的桑葚果已经被摘光了。
茅草屋里有几条木板和青石搭成的简易床榻,床榻上还有一张蒿草编成的草垫子。
叶宗楠家里没有麦秸秆编成的席子,却有一张用芦苇密子编成的苇席,这是为了孩子在夏天的时候乘凉用的。要在打谷场过夜,苇席自然被带了过来。
草垫子上铺上一张苇席,再备上一张薄被,这样的初夏的夜里,就足够了。
看着宋清月铺上苇席,放下薄被,叶安宁想起了芦苇荡。她没去过,也没见过,但她听过无数次。
芦苇,在河边浅滩极为常见,在农家更是用处颇多。屋顶的青石上、红瓦下就是一根根用麻绳扎成把的芦苇竿。(当然,也有用高粱杆的。)除此之外,斗笠、凉席、筛子、席囤子(屯粮食用的)等等,都可以用芦苇密子编成。
叶安宁听说的那片芦苇荡在姜汀山的西边。姜汀山,在小云山的西北边,(中间还隔了半个落霞山。)因为山上生长着许多的野生姜,又有着几处溪流,山下又是沼泽湿地而得名:姜汀山。
姜汀山西边有一大片的芦苇荡,那里汇聚了好几条山溪河流,形成了一片沼泽浅滩。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让人无知沉陷的沼泽的存在,那里应该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们的天堂。
绵延数十公里的芦苇湿地,春天里,万头攒动的芦笋穿透枯枝败叶,几日不见,便会齐刷刷地窜得老高,舞动着袅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倩影婆娑。
夏日里,长剑一般的叶子,与溪流耳鬓厮磨,清香阵阵,满眼的绿。在这翠绿一片,水天相映间,野鸭飞舞,白鹅引颈高歌,宛若一幅无需泼墨的美丽画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秋风起,又见芦花开,那一丛丛芦苇摇曳,花絮纷飞,如练如霜。
冬日里,在这片枯黄的天地间,朵朵苇花与风雪共舞,苇竿奏响冰雪世界里独响。
这样的美景,这里没人懂得欣赏,让村民们心心念念,陌陌不忘的是那芦苇荡里的野鸭、野鹅,以及那一窝窝、青青白白的各种禽鸟的蛋。
可这姜汀山的芦苇荡,就如云雾山的深处,遍地的宝,可少有人敢踏足。芦苇荡里不仅有让人猝不及防的陷人沼泽,还有着剧毒的蛇虫毒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