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令牌。
她借着闪电看清了,就是现在她手中这样一枚令牌,当时她并没有收,跑了。
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会再见。
而他说的那一句话是:“寒漠尘,我的名字,你是第一个为我遮蔽了如此风雨之人。”
这个人,那夜后,没过几日她便抛诸了脑后。
她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逍遥居背后主子。
倏然,苏娆拍了拍脑袋,面上现出一抹淡淡懊恼。
她应该早就想到的,能出现在那里的人,又是黑衣又是面具,那么神秘,除了是逍遥居背后主子,还能是谁。
看着逍遥令好片刻,苏娆收起来,出了屋。
目光落向窗棂外,太阳已经西走,今日的天空有些溟蒙,太阳都觉被蒙上一层雾纱,不如前几日那么灿艳,那么金耀暖和。
她已经待的有些久了,澹梁与诸暹两国使臣该也已经入宫了,如今这个时辰二哥也该要回来了,她也该回去了。
苏娆带着依素从暗道回去,依影被萧芷留了下来。
她以往以苏娆的身份出去,都只带依素一人,依影几乎无人看见过出现在她的身边。
也就只有苏家人知道。
现在让依影留在奁阁也可以,反正她身边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他做,有依素一个人足够。
何况萧芷和依影两情相悦,她也不能做那打鸳鸯的棒槌。
在这古代可是很难遇见一对两心相悦之人。
古代的男女从来都是父母命、媒妁言。
男女都成婚了,却都不知自己到底是嫁了一个歪瓜,还是娶了一个裂枣,完全盲婚哑嫁。
夜色袭来,今夜的天黑蒙的没有一颗星辰。
乌云替换了星月,整个夜空都是黑沉的。
娆湘阁偏阁中,燃燃烛火,与外面的浓墨形成了完美的比对,苏娆手中拿着逍遥令,站在窗棂前,夜夜凉风吹起她的三千发丝抚过面庞,风中带着潮润,今夜估计会落雨。
已经进入了九月天,夜晚愈发的凉起来。
依素拿来一件艳红披裘,“小姐,小心着凉。”
“依素,你说逍遥居主子他今夜可会来?”
收起逍遥令,苏娆拢了拢披裘,目光落向墙院外。
依素还未回答,一道黑影越过墙院而来。
夜幕之下又是一身黑衣玄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根本察觉不到,更无人发现院中进来了人,可苏娆却无端感觉到一瞬异动,虽然她什么也没听见,也许只是女人的第六感。
但她知道。
他来了。
眸光暗暗一动。
黑影已落在阁楼二层阁廊间,浩叔都没有察觉到,可见此人武功,怕是在她之上很多。
苏娆这八年习武,白日时有苏老将军手把手亲自指教,晚间时浩叔也会给她指点,她才会在短短八年便习得一身高超武艺,因为她的付出是别人的两倍、三倍,甚至是十倍之多。
变强,也是苏娆这八年来压抑自己好好忍下去的一个发泄,每日每日耗尽满身的气力,直到累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脑子里便不会想了,她才能睡着,疲累的睡着。
而不是每夜里都如同那逃亡躲藏的一年多,每夜每夜东宫的那场轰然大火,母妃慈爱的面庞一点一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面。
满宫的殷红血色流淌,高耸城墙上父王与皇祖父的头颅,大秦皇族所有亲人的尸首,就连三岁的皇弟都未曾放过,他们都死不瞑目。
稚子无辜,婴孩有何错,可那些杀戮者,那些刽子手,没有半分仁心,只因他们生在了大秦皇家,国破,家亡,结局只能是那么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