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与霁月世子多言的一点时机,苏家果然是不容小觑。”
“苏家自然不容小觑,否则又怎能坐居云琅大将军王之位如此之久,得两任云皇倚重。”
解下盘麟镶玉腰带,褪除外袍,毅亲王躺与榻间,双手后抱头,眸中带出层层寒色幽深。
他这双眼,偏细长似丹凤眼,却又并非丹凤眼,而是瑞凤眼。
瞳孔淡棕色,偏靠近眼角,眼珠三分之一被上眼皮所遮挡,眼尾微微上翘,带出凌厉之韵。
哪怕只是随意目光,也会给人一种心间震慑。
一双眼,给人以不同气质,毅亲王的这双眼,眼有流光,却流而不动,凌寒似利剑出鞘,正与他这满身的清冷漠寒气质相辅相成。
“王爷,我们当真要动云琅?云琅兵力…”
漠鹰自小就贴身跟着毅亲王,可此刻还是被他眼中这股寒色幽感所震,愈发笔直身躯。
毅亲王突兀一声笑,周身清寒,坐起身,反问一句:“漠鹰,你可知大秦为何灭亡。”
漠鹰怔色。
难道不是因为宣冶帝昏庸,三大诸侯国才联合…
“大秦亡,亡在先动了弱小,若本王是宣冶帝,本王会举全国之力先拿下最具威胁的三大诸侯国。
虽然付出代价不小,可没了三大诸侯国的威胁,其他诸侯国也不过只是无头飞虫不足为患。”
只一个假如,漠鹰闭嘴。
王爷所言他明白。
九年过,如今三国若论其兵力,当属云琅与诸暹之强,澹梁多注重才术文词、国学诗赋之道。
相比澹梁,云琅确实更是诸暹威胁,不说九年前拿下宣冶帝与大秦太子首级,大秦皇城归属云琅国。
只云琅苏家所领的云琅军便足以与王爷的鹰翼军相抗衡,云琅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霁月世子,一人可低千军,如此之国,着实强悍。
“霁…月…世…子…”
毅亲王再次躺倒,闭目,遮住了眸低所有寒色。
燃燃烛火通明。
“深不可测。”
此二人如此言说,而那已经休憩的霁月世子也并未睡熟,坐与卧居小榻间,月色竹灯,映着他手中那把折扇上的红衣公子醒目非常。
欣长大手,玉白骨节,根根分明,抚摸上扇面中那红衣公子,嘴角绽出一抹轻浅笑意,月色都为之落沉,这个笑,点点缱绻之感。
须臾,合上扇,隔着关闭的窗棂,隔着眼上蒙缎,再次望向苏家方向,周身气韵未有一丝变化,还是那般明月之感,溟蒙之韵。
似一副水墨丹青,明明该是山明水秀之作,却偏在山峦之巅勾勒出仙雾,骤显氤氲。
夜,随风悄然走过,可琅京关于霁月世子之说还未有停歇。
而在早朝间,瑜皇听得霁月世子愿见他人,更龙颜大悦,当即赏赐了数件稀世珍宝至云王府,惹的那些皇子们心中都生出些许妒忌。
但这事与霁月世子而言,依然无法激起他心中半分涟漪,霁月世子也只是那么一日见了一个容枫与暹毅迟韶,之后日子里他还是那样几乎不离清风居,只不时见苏二一次。
关于苏娆的婚事好似完全没了苗头,苏二未曾再提过一次,只是他还是不时会去云王府。
日子又一日日的这么走过,苏娆自是继续好好‘养伤’。
转眼又一月,气候愈发冷了,阁内也点上了火炉。
以往之时,她在府中待不住,还能有个萧公子的身份出去,可如今,萧公子走了,每日里她身边还有个苏二盯着,苏娆第一次觉得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女子真不容易,她没病,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没伤筋更没有动骨,不用养个百天来,却也得养个半百来天,毕竟她被打了一个‘半死’,要是很快好起来,皇家人不是轻易蒙骗的,所以她还得继续养着,至少得再养那么一月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