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实。
俞念心中一动:“你呢,你不盖吗?”
“只有一床毯子。”Alpha的声音颇为烦躁。
那衣柜里呢?
不是有闲置的干净被褥吗?
刚想问出口,俞念倏地闭严了嘴。他像要做坏事的好学生一样天人交战,半晌后终于静静拉开毯子的一角,用最轻的动作覆在了丈夫身上。
“我们一起盖吧。”他柔声道。
云毯盖住Alpha的大半身体,刚刚够。肖默存没说话,没拒绝,更没推开他。
俞念受到鼓舞,大着胆子往热源靠近,侧着身体凝望丈夫的睡颜。
跟大学时相比,肖默存瘦了许多,二十岁的意气风发、身无长物的无畏孤勇已经通通被成熟与内敛取代。被痛苦折磨过、自暴自弃过、咬牙抗争过以后,一切重归寂静,就像这一刻。
可不管怎么看,不管看他的鼻子眼睛嘴巴还是额头发梢眉峰,他都仍然是那个自己爱的人。
他有他的命,我有我的命。
俞念想。
注视良久,Alpha的呼吸起初还有些急促,后来就变得均匀绵长。俞念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双手在毯下慢慢拉住了丈夫睡衣的一角,眼睛慢慢阖上了。
——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阳光已经静静入屋,斜斜地洒在窗边地板上。俞念睁开惺忪睡眼,见馒头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跑了进来,在桌边原地起跳意图够着桌面的水杯,恐怕又想进去涮脚。
躺着看它调皮半晌,俞念无奈地坐起来将水杯往里推了推。
身边虽然无人,昨晚那盒湿巾却还在床头放着,诉说着不够圆满但仍美好的一夜。俞念心情大好,起身穿好了衣裤,走到馒头面前随手拿过一支笔逗它。
“跳、跳、跳。”
口中发出指令,笔杆上下移动,引得馒头竖起身体,前爪在空中不断扑腾,眼珠子紧紧跟着笔头转圈,时而发出不满的嘶叫。
玩了一会儿客厅突然传来一点动静。
俞念放下笔走出去一看,西装革履的肖默存正坐在沙发上将笔电收进包中,不知已经在那儿坐了多久。
“原来你还在家啊。”俞念对他微笑,“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肖默存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发了个东西给同事,现在就走。”
“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
俞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今天也要出去吃饭,同事聚餐,所以就不做晚饭了,你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吧。”
肖默存嗯了一下,起身来到玄关换鞋。临出门前他突然回头,打量了一眼俞念,“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喊不舒服?”
俞念一愣,慢慢地笑开了。
“不清楚诶,可能是消化系统出了点小毛病,这段时间食欲也不好。”
肖默存左手放在门把上,右手提着包,“去医院看过了?”
“打算今天去。”俞念说,“挂了下午的号。”
“嗯。”肖默存点头。
本以为丈夫下一刻就会推门出去,谁知他仍是站在原地,沉默三秒后再度发问。
“那本旧的劫后余生,你有没有看过后面的剧情。”
后面的剧情?
鞋柜边的俞念表情有些诧异,反应了片刻才说:“没有啊。当时我把这本书借出来做、做纪念,跟图书馆说我弄丢了,愿意按原价赔偿。但是之后一直……一直也没有再看。”
当年肖默存无故失踪,俞念舍不得每一样跟对方有关联的东西,尤其是能证明两人曾经亲密的东西,可又唯恐睹物思人,因此他虽然留下了那本,却自此没有再翻看过哪怕一页。
听了他的话肖默存眉宇间仍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后面的剧情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吗?”俞念问。
“没什么。”肖默存似乎赶时间,回答得很模糊,“我随口一问。”
等门从外面合上时俞念仍然觉得刚才的问题不同寻常。或许是后面的剧情有些特别之处吧,他想,又或者肖默存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紧张那本书。
如果要是这样,自己刚刚回答说没看过是不是不太合他的心意?
俞念懊恼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急匆匆走回房间想找出那本书来接着看,还没动手寻找又蓦然停住。
自己都有新的了,干嘛还去看旧的?
何况新书还是肖默存特意送给自己的。
所以他放弃了找到旧本的想法,转而忙着收拾房间去了。
床单要换,毯子也要用紫外线杀菌。做好这一切后俞念给自己泡了一煮水果茶,坐在阳台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后面的情节,将烦恼通通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