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何时才能迎回天启?”
就在数日前,湛天谣的故交君迁子,也在俯山沁园如此问道。
君迁子如今已经承了三个六老字号,只是六锁八阵解连环还留在沁园那个专精于阵法演算的孩子手里。那件上古名器里有太多值得拆解的东西,在她看来,留在他手里远比自己更为适合。而其余六老权责,则多由她一肩挑起。
她带沁园之人返回时遭遇于仁便心生不祥之感,即便当时平安脱险,过后却不得不防备。她当晚就与重元商量,把沁园外围的巡视人手增加了一倍。于仁似乎也料定了他们会如此防备,十分沉得住气的按兵不动长达十日之久。
按道理,这两方皆有进退来回,本来应该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可惜于仁只是表面假作忌惮而按兵不动,早已经将被御魂术操控的傀儡潜在园中,藉由傀儡多番打探,不知不觉将沁园的一切都了然于心,这才在君迁子放下心来将巡视人手还原的那一晚,操控着那名被他控制为傀儡的沁园少年,造就了一场小杀戮后,堂而皇之地出来迎接他。
沁园则直到翌日清晨,才发现那些被人拧断了脖子而横死的尸首以及那座毁了的小楼。
“君迁子呢?”
出了这种大事,沁园六老只要还在园中就必须出面,可任凭重元找了数圈,却都没有找到君迁子的踪影。
君迁子作为玄老蚩索入门时间并不长的弟子,对阵法知之甚详却仅次于沁园之主。
说来也巧,当于仁的控制的沁园少年带着他以及其他傀儡踏过沁园最后一列阵法时,却是恰巧遇到了顶着风陌脸皮的君迁子。
“于仁。”君迁子看到来人,怒意难抑地直瞪着对方那张低眉顺目的脸。
“看来阁下认识我。”于仁挥退前面被他所操控来引路的沁园少年,指着那些薄雾山涧里的座座小楼,明知故问道:
“敢问阁后是否正是沁园?”
君迁子直接出自己袖中的月桂扇,合扇一指她在于仁左耳所留下的那道伤痕,“看来我那晚的确太过手下留情,没能取走你那只耳朵。”
“原来是你。”于仁用眼角往自己左边一扫,敛起了恭顺的表情。
他说:“我与阁下应当是初见,若是从何处结下过我不知道的仇怨才惹得阁下出手,也劳驾提醒我一声。”
君迁子回道:“你身上的血债太多,只怕提了也想不起来,难为了你这人人喊打的过街鼠辈。”
“既然阁下不愿意提,我也就不追问了。”于仁说,“你我既然如此有缘,的确有让我亲自动手的价值。”
他话音未落便纵身而起,眨眼就栖身到君迁子咫尺前,以手掌为剑锋,以指尖为剑刃,凌厉挥过。
君迁子没料到他出手如此之快,已经无法以自己那半吊子的无相拳来应付,只能打开扇面,翻转手腕挫开袭向自己的劲风。
眨眼间,二人已经来回数十招,君迁子却没能讨到半分便宜,反而节节后退。
于仁占尽上风却不冒进,反而趁机后撤,以胳膊比划了一道弧线,对他手下的傀儡兵下了令。
“你们先进沁园为我开路。”
“等……”君迁子话没说完,就见那些神情麻木的傀儡已经绕过她鱼贯入园。
与之同时,那于仁也毫不留情的朝她拍来一掌。
数年前傀儡兵在园外都能造就那般惨状,更何况直接入园?
想到这里,君迁子再顾不得自己。她拼着挨了于仁一掌,咽下口中的腥甜,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枚食指长短的石造短箫,覆在唇边吹响。
短暂的五道“嗉”声登时回荡四野,她却生怕一遍没有传出当即再奏了一遍。
“你在为他们示警?”于仁问,“你以为这样他们就能平安无事?”
他说话间第二掌也已经到了君迁子面前。
这一掌又是以手为刃,就算以月桂扇挡住,也几乎擦着她的持短箫个胳膊而过,像是要帮她的手臂斩下来。
君迁子的前臂衣袖就此被斩断,狼狈的半挂在手腕上,胳膊上也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切痕。
君迁子与于仁交手不过片刻,可以防下一切攻击的月桂扇却好像失去了作用,她既受了内伤亦受了外伤。
颓然与无力的感觉,让她登时身心俱疲,唯恐自己无法支撑,只得放弃行骨绝学,把身形恢复至本来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还是敌不过于仁。
于仁强得超乎她所有的情报与设想,远非王侯帐下的谋士之流可以比,精通的何止是一点旁门左道怪异术法,竟然还有一身神鬼莫测又看不出门派出处的顶尖武功。
君迁子站在沁园与六百六十六列阵之前,抬手抹掉自己嘴角溢出的血迹,用风陌的脸咬牙切齿。
“于仁,你做瑞侯帐下的首席谋臣实在太过屈才。”
“称不上是屈才,不过此番夸赞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番交手后,于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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