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
“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不能这么干!啊!你不能——”
但孙天瑜根本不顾老太的哀求。她握着勺子的手,还是残忍地一斜,整勺盐,就被稳稳当当地添进了汤里。
“你只要知道,你每多说一句,我给你儿子煲的汤里,就会多加一勺盐。保管他能尝出母爱的味道。”
“你有能耐就冲我来。你怎么这么歹毒,这么对一个……”
“你说的对,说的好,再接着说。”第二勺盐,又毫不留情地加了进去。
而郝老太,终于老老实实地敢怒不敢言了。
我扯扯郝好好的衣角:“带我进你的房间吧,这画面,太残酷了。”
躲在郝好好的房间,我又教了他几句类似“One dayyour teacher, one dayyour father”以及“knowknow,knowno know,know 也”等既包含国语深远的寓意和内涵又兼顾英语国际交流需求的中西合璧式英语。
但还没深入到哪儿去,孙天瑜就进来了。
孙天瑜把郝好好抱了个满怀,温柔地问:“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郝好好欢快地摇头:“奶奶和妈妈的表演越来越有趣了。要是能把房顶掀了就最好,我们就能和小甜甜成一家人了。”
“那我们定好目标,再接再厉。”
孙天瑜又转头望向我,仍是一脸耿直的嫌弃。“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每天都去阳柔钢琴班去瞎晃什么?”
“那个,是这样的。”我搓搓手,故事马上有:“我是去年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不料受到经济危机波及,再加上我刚正不阿,品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不为五斗米折腰,就成为了办公室斗争的牺牲品。”
听说这种真假参半的故事最能忽悠人了,孙天瑜因为不耐烦而勾起的嘴角,都放下来了。
“经过这次事业的打击,我万念俱灰,再也不想参与职场的这些勾心斗角,是是非非。我本来想学李柔老师办一个辅导班,只和孩子们,这世界上最纯洁的存在,朝夕相处。但无奈力有不逮……我很感激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郝大妈能给我这个机会,使我能自食其力,让我发现这个世界对我还有意义。不然,人家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呜——”
哭诉到后面,我亟需拯救的可怜形象水到渠成,不过好像绿茶套路走的太熟太远,一不小心有点跑偏了。
“行了,你英语什么水平啊?”
我心口一哆嗦,不是还要我展示下水平吧。我这一口英语的接地气之美,可不是谁都能欣赏的。
孙天瑜又开始撇嘴角了:“好好的英文,我从小就请了外教培养,他日常对话都没问题。”正好,我教他的那些,且都是些不日常的呢!
“好好,你说,你愿意请这位叔叔帮你补习吗?”
“嘻嘻,他讲的笑话挺好玩儿的。”
“去,什么跟什么,不许贫嘴!”
“教不好我可以不要钱的。”我忙放低姿态,争取机会。反正我也不能指着做英语家教攒钱给钱小雅买个小鲜肉,钱财于我还不是皆浮云。
“你想都不要想!”什么?免费的男保姆都不要,人贩子的成见就深到能屏蔽我这副蓝颜祸水的皮囊了吗?
“你在我家务工,必须按时算钱,按劳计酬。周末每天两小时,按照家教市场前10%的水平,一分钟不能多上,一块钱也不能少拿!”
吓我一跳。“嘿嘿好的,姐你怎么说怎么是。”
郝好好欢呼道:“太好了,World sing how happy!”
“你说什么?”准备出去的孙天瑜听的一头雾水。
我的心也太高兴了,得了亲近接触的机会不说,这郝好好还是个通透学生,这不,马上就能灵活运用我传授给他的智慧了。
我跟郝好好套了半天的话,也没摸清啥底儿。他一生下来就有个植物人爸爸,而显然,他对自己出生前的事情不是那么了解。
好在,郝老太对我有特殊的期待,出门去医院看她儿子,还不忘顺带捎我一起去。
我和郝老太一起出门的时候,孙天瑜冷魅一笑,不以为意地对郝老太说道:“又去伺候你儿子吃饭啊,看来我的爱心靓汤只能给他当宵夜了。”
郝老太气呼呼地把门甩上,脚下生风,“登登”地跑出老远,我还能听到她气喘吁吁地骂孙天瑜“最毒妇人心”。
转眼,她又换口气,冲我嚷嚷:“大小伙子怎么还没我个老东西有用,你能不能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