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瞬间出现在我面前。明明我的眼睛看到他的拳头残影是往我的脸上招呼,我的双手却下意识交叉挡在我的胸前。然后一股庞大的冲击力和尖锐的疼痛感竟然真的从我手臂上传递过来,我反射性闷哼一声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我的身体又再次在地上滚一圈,沾了一堆灰尘。我脑海忽然在警铃大作,躲开了
身体快要碰到的椅子和餐桌。其他客人似乎被我们的动静吓倒了,纷纷不约而同地望着我们这边。
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我还在在本能地调整我的重心控制自己的滚动方向。我身体的血液瞬间在加速流动,大脑仍在冷静地分析。
为甚么他会忽然变得那么强的? 之前他在我上一个梦境里明明还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玩坏,但是自从《猎人》发表了出去,他的实力简直是大幅地暴增到一个恐怖的级别。
就像他的实力从原本的凡人水平一下子飙升到玄幻的级别了。这个走位,这个速度,你真的是我之前那个主角吗?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的话,我挨他这两下至少要沦落到手臂粉碎性骨折,肋骨因为被打得凹陷下去插穿肺部组织导致气胸和内出血的下场。而且我的大脑会疼痛得空白一片,眼前发黑,根本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追上来了。
原本还想朝我走过来的猎人一脸晦气的样子,终于停下了他的动作。
有些人死了之后,反而会比他活着时更麻烦。他在低声地自言自语道:走吧,跟紧我。
像雪花的残影不断地在我们面前出现,那些客人彷佛受到催眠般不约而同地重新把视线放回到自己的桌上。恢复平静的他们还在自顾自地交谈着或吃着东西,而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在这种干扰之下直接被他们无视甚至是完全遗忘了。
我们竟然被硬生生地拖进梦境了?
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地下室的门,无论是我还是猎人也认识它。
但是我们根本无法进入。
我看到猎人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缕又一缕白色魂丝在彼此交缠,它们在流淌着珍珠白色的柔滑光泽,最后它们在他的手上凝聚成一本黑色封皮的旧日记。
当它在无风自动地快速翻动时,我看到它上面全部都是内容空白一片的啡黄色纸页。但很快,以黑墨水所绘成的花体字就像水墨效果一样渐渐浮现在纸页上,它的笔迹看起来冷静严谨又端庄得体。日记在自行翻动的动作最后停了下来。
从日记里忽然出现了一把低沉年轻的男声在缓缓地念诵着它的内容。
【我见恶人和狂傲人享平安,就心怀不平。】
【他们死的时候没有疼痛,他们的力气却也壮实。他们不像别人受苦,也不像别人遭灾。?所以骄傲如链子戴在他们的项上,强/暴像衣裳遮住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眼睛因体胖而凸出,他们所得的过于心里所想的。】
【?他们讥笑人,凭恶意说欺压人的话,他们说话自高。?他们的口亵渎上天,他们的舌毁谤全地。】
【所以神的民归到这里,喝尽了满杯的苦水。】
【?他们说:神 怎能晓得?至高者岂有知识呢??看哪,这就是恶人!他们既是常享安逸,财宝便加增。】
【我实在徒然洁净了我的心,徒然洗手表明无辜!】
【因为我终日遭灾难,每早晨受惩治。?我若说我要这样讲,这就是以奸诈待你的众子。?我思索怎能明白这事,眼看实系为难,等我进了神 的圣所,思想他们的结局。】
?【你实在把他们安在滑地,使他们掉在沉沦之中。他们转眼之间成了何等的荒凉,他们被惊恐灭尽了。】
【人睡醒了怎样看梦,主啊,你醒了也必照样轻看他们的影像。】
这个内容令我有些怔忡了一下,不知道为甚么我总觉得它好像在话里有话。不过这种愤世嫉俗的发言真的令我产生了一种熟悉感,猎人手上那本日记的原主人该不会就是神父吧?
这段是诗篇第三卷的圣经经文内容……
猎人直接单手合上他手中的黑色封皮旧日记,然后他抬起头来道:它的章节名是神的公正,看来这个词应该就是它的通行锁匙了。
甚么?没想到你会对神学有了解,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我还以为他这种性格的人很抗拒不屑这种知识。不,应该是说身为作者的我已经设定了这两个角色是有喻意的,猎人他代表着违逆命运的自由意志化身,而神父代表着顺从启示的虔诚意志化身。
所以神父会在梦里负责代行神职,而猎人他就会在梦里破坏所有的东西。
像这些东西只不过是身为猎人最基本的知识。他淡淡地道:各个地方的神话、习俗和传说也很容易会成为在梦境里的预兆,掌握这种知识能帮助我在梦境里解读它们的意思。
既然你身为一个新生猎人就更加应该多些留意这些东西。
刚才那本日记是甚么?
只是属于某个人的回忆,又或者说一把梦境锁匙……你日后也可能会自己在其他梦境世界里遇到。平时把它们收集起来总是没错的,说不定日后会用得上呢?
鬼知道猎人在之前的梦境里究竟对神父做了甚么,竟然连对方的回忆也抢到手了,他简直就是把神父往死里得罪。猎人就像黑客一样擅长破解梦境的安保大门,而他所用的方式就是以回忆模仿它的梦境主人输入通行密匙。
在得到神的公正这个锁匙,在我们面前那扇属于地下室的门忽然咔——一声解锁,最后缓缓在我们面前自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