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年离开,五师妹苏醒,那我和谁成的亲?我喜欢的又是谁?你和我五师妹到底什么关系?为何你不能告诉我?
“二师姐。”来人过来,问无恙回神,只见风轻沙撑伞而来,脸上却无平时那般笑容。
“三师妹你来了,大师兄和安平怎么样?他们可醒了?”
风轻沙摇了摇头,一脸愁容,“现在贤王和贤王妃陪着他们,不过我按照五师妹昨日教我的方子,喂给大师兄和安儿葡萄糖,他们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葡萄糖?”问无恙皱眉轻问,忽而又哑然抿笑,“想必又是她脑袋里那些奇怪的东西吧。”
风轻沙也同样一笑,温和的不得了,“虽然五师妹有些做法确实让人费解,但不得不说很有用。”
“是呀。”问无恙轻轻笑着,又把头扭到对面凉亭,“本以为今年的元宵节会不同些…”
凉亭寒,茶烟漫,衣人飘飘拂袖品茶听雨看景色,两耳闲趣不闻事。跪了两个时辰的人,终于熬不住想要动一动腿,却被忽来的戒尺吓定了。
“小流年呀小流年,你说你发酒疯说点什么不好,居然当众指责你师父,你不知道他最爱面子的吗?”坐在一旁的寻灵子一副看笑话样子。
“你都说了是发酒疯,就不能原谅我酒后乱言吗?还有,现在大冷天的让我在这跪着,不是体罚是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江流年也满心委屈,喝个酒把什么实话全都撂出来了。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爹娘既把你托付给你师父,那他肯定要对你负责。现在让你跪满四个时辰已经算好的了,多长长记性。”
“啊?还有两个时辰?”江流年一脸衰样,只好心里鼓起小算盘,“师叔你看哈,大师兄和小郡主正昏迷不醒,问叔叔他们还要对抗那个什么刹罗界,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要尽一份力?”
一旁的寻灵子来了兴趣,俯身凑到江流年眼前,挑眉笑问,“小流年又有什么坏点子?”
江流年也同样勾唇坏笑,“那就麻烦师叔告诉我师父。只要他免了我责罚,我就告诉你们刹罗界的火硝石制作库在哪。”
问无恙和风轻沙撑伞从后凉亭往回走,正见小厮匆匆来报,“少城主,安平郡主醒了,只不过…只不过…”看到小厮一脸难容,风轻沙便知她担心的事情来了。
还未走近上官安平休养的客房,老远就听到吵闹声哭喊声刺耳碎片声,丫鬟们连同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也被赶出来。那妇人满面泪痕仪容已乱泣不成声,险些昏倒过去。
风轻沙走近连忙扶住,“贤王妃你别着急,我去看看安儿。”
屋内人应该是听到风轻沙声音,没想到心情更加激动,撑着还残破的身躯,拼上毕生力气低吼,“风轻沙你要是敢踏进屋内一步,我立刻咬舌自尽。”
没想到平时甜甜喊着自己’轻沙姐姐’的人,现在怒吼威胁,那只欲踏进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现在谁也不敢踏进屋内半步。
风轻沙只得小心翼翼在门口站着轻声安慰,“安儿你听我说,你别激动,你让轻沙姐姐进去陪你好不好?”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不让你陪,你快给我滚!咳咳…”嗓子扯哑,两行清泪滚下,激动的人伏在床角边徘徊,再那么稍稍一动就会从床榻滚下。
咳声牵动人心,让人心痛惋惜,贤王妃直接哭昏倒,风轻沙站在那里也不敢动也不敢乱说话。
“安儿,我答应你我不进去,你也要答应轻沙姐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嘭”一个茶盅直接砸到门口,随之而来便是屋内人声音,那语气极其平静,就因为太过平静,才让人更加害怕。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声音,我不难保下一刻我做什么事儿。”那音直接颤到风轻沙心尖,有一瞬间真的痛到无法呼吸,因她痛苦而痛苦。
气氛凝固许久,那声音又从屋内传出,冷漠至极冰凉刺骨,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嗓音,“把门带上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风轻沙还想说什么,又恐及她再波动,最后也只是门扉细微合上。待一切声音关在门外,上官安平才正躺床榻上,目无表情地看着上方。
伤口裂开浸染整条绷带,背下床单也被染湿,她整个人像是躺在血浴里,缠着右脸的绷带火红火红,实在诡异极了。她似乎毫无感觉也丝毫不在意,任由眼睛空洞然后清泪尽流。
悲伤心绪还未完全收回,寻灵子拧着江流年耳朵吵吵闹闹来到后院,此时他们吵闹声显得十分突兀。
问无恙直接向他们投射一缕寒光示意,再见到江流年耳垂被人揪着的时候,神色又缓和下来,走上前看似自然地将放在江流年耳朵上的手臂打下来,然后取而代之寻灵子位置,轻轻揉着江流年泛红的耳垂。
自己被人挤到一侧,寻灵子满是稀奇地打量这身影,无恙丫头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关心起小流年来了?不过这气氛不大对头呀,寻灵子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她们哭哭啼啼面色凝重。
寻灵子凑近风轻沙低声问,“轻沙丫头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屋在这淋雨呢。”
风轻沙看了一眼刚刚掩上的门,才满心忧虑说着,“安儿醒了,只不过情绪比较波动,不让任何人进去,我怕她有事想在这里守着…”
“哎呦嘿,轻沙丫头怎么犯糊涂了!”寻灵子扇面一合一拍,大叫不好,“赶快救人呐!”听他这话,在场所有人立马反应过来。
风轻沙冲到最前推开门,贤王妃也立马转醒顾不得丫鬟搀扶跟着跑进去。当看到床榻一滩血迹,那人毫无生机地躺在血泊,老妇人终于撑不住彻底昏过去。
大家这边救治上官安平,那边上官封的情况也不好,余毒未清胸口发黑,期间醒来几次又昏厥,急得贤王老泪纵横,这一儿一女可都是他的心头肉呀。
风轻沙重新为上官安平缠好绷带,喂了她回魂丹后总算有口气吊着,这次说什么也要寸步不离在旁守着。
派去调查刹罗界的人满是伤痕回来,看来伤亡不小。总算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四大金刚已被贤王府的人捕获,只不过抓获他们时,这几个人手脚筋被挑断,哑的哑盲的盲,武功尽失废人一个。没想到东方世家的人为了撇清关系下手这么狠。
到了下午,江流年直接去议事厅找问云帆,没想到除了问无恙雪无痕风扬在,还有几位生面孔,看他们穿着架势应也是江湖中人。
见江流年来,问云帆还是挺惊讶的,“江丫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问叔叔,各位叔叔伯父们好。”江流年一脸正色向他们抱拳问好,其他几位生面孔也颔首示意。
“我知道问叔叔和各位叔叔伯父忙于刹罗界一事,我愿尽绵薄之力帮助各位,还望问叔叔不要嫌弃。”
没等问云帆开口,问无恙先按耐不住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用仅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开口,“年儿别闹赶快回去,此事你不得掺和。”
“阿恙相信我。”江流年握了握她手臂,投她一个坚定眼神安慰,这一幕互动让坐在正位的问云帆看来,似乎别有其他意思。
江流年又迈前一步,恰好与问无恙错开身,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各位弟兄被火硝石重伤我也于心不忍,正好我对火硝石也有些研究,愿为大家分享一二。”
此话刚罢,坐下开始躁动,不知谁问了一声,“我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尚没弄清这个火硝石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江丫头年纪轻轻会有如此见地?”
江流年对着那人笑道,“这位叔叔说笑了。我江流年学艺不精愧有’见地’二字,小时候我师父经常罚我抄写经书,还有各种杂志书册,免不了哪本书册里就提及关于火硝石的一些知识,所以还望问叔叔允许我占用一下大家宝贵时间。”
问云帆先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问无恙,见问无恙点头他才点头。得到首肯,江流年洪亮又平稳的声音缓缓在厅内流动。
“火硝石顾名思义,它的主原材料是硝石,但我们这里没有卖硝石的,所以刹罗界的人想要生产大批火硝石,他们就会寻找硝山。只要我们提前找到硝山,或者对外放消息硝山在哪,抛砖引玉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毕竟在山洞里或者山上提前埋伏好,想要抓到敌人还是挺容易的。”
“江丫头你说的在理,只不过这个硝山又是什么?我们去哪里寻找?”恐怕这个问题也是在座所有人想要知道的。
江流年神色一恍,才慢慢说出口,“我会帮大家寻找硝山,只不过烦请各位叔叔伯父们应允我一事…”
见她皱眉抿唇的样子,问云帆看了一圈在座各位,直接铿锵落地,“江丫头有为难之处不妨直说,问叔叔应允你便是。”
“若抓获到会制作火硝石的人,希望各位不要伤害他们,交由我处置。”
从议事厅出来,江流年一直站在廊下发呆看雨,时不时还仰天长叹吐出一圈又一圈热气,然后又由雨滴打散。
“五丫头,你在那发什么愣呢。”江流年一回头正见玄玄子过来,眉宇紧锁神情不太好,想必也是劳心大师兄事情。
“师父你来了。”江流年微笑道,完全收敛起平时嬉闹样子,态度极其雅端正经。
那个从小捣乱撒泼胡闹的丫头片子已长成大姑娘,仿佛一夜之间成熟长大许多,玄玄子不由得多打量她几眼。
注意到玄玄子审视目光,这种看人的眼光与平时不太一样,好像有那么一丝丝欣慰在里面,家有吾徒初长成的骄傲,难道是错觉?“师父,你盯着我看什么?”
“哈哈哈,你方才在议事厅的表现我已听问城主讲了,果然是严师出高徒为师父我长了脸…”玄玄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江流年肩膀,江流年也跟着他笑声起伏而起伏。
不过转眼功夫,他脸上笑意变了味道,甚至还带着一丝危险,左肩被五指捏的疼痛感也随之传来,使江流年不得不压低腰板。
“师父?”江流年吃痛地抬眸,正对上玄玄子阴鸷的目光,本以为他还为昨夜事情发火,但又不像。
正当江流年有些疑惑他的做法,玄玄子冷冷又暗含威胁的口吻在耳边响起。
“五丫头,我传业授艺你十年,何曾讲过火硝石?藏大多由我和其他师兄弟修订注释,哪一本书册提及火硝石?还有,般若掌第八层’般若万象’有损修为,我早就严禁遗音阁弟子学习,连你二师姐都未知第八层真面目,你又在哪学到的?”
玄玄子每说一句手上力气便多用一分,直到让江流年压制起不来身,“疼疼疼,师父快松手,你松手我就告诉你…”
玄玄子想了一下还是将手缩回,江流年站起抡了抡胳膊,满脸委屈,怎么本体一切过错都由我承担?
“师父真是慧眼,你说得对,遗音阁里确实没有提及火硝石,我是在其他地方得知的。至于那个般若掌武功,你还是三个月之后再问我吧。”
“三个月后问你?”玄玄子有些狐疑,想到她掌法后脸上又突现急躁担忧模样,“五丫头。你可知’般若万象’轻则经脉惧损散去一身修为,重则性命不保!幸好你未到一定火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这熊孩子身上还有这么可怕的武功!江流年心头一突,然后神色凝重起来,“至于为何要让师父三个月之后问我,原因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