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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氏微笑着,郑重地答道,“我信你。”
柏灵低下头,伸手在袖中探了探,取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打得有些斑驳的“药方”。
“那也许,我们的治疗可以从今天开始。”
……
屈氏的久久不归,让正殿里等候的郑淑坐不住了,她快步出了正宫,就见到宝鸳独自站在东偏殿的门口。
郑淑心下略惊,“你怎么呆在这儿?娘娘在里面吗?”
“在啊,”宝鸳点了点头,“娘娘让我在外看着门,她好和柏灵姑娘在里头好好说话。”
“你糊涂啊!”郑淑说着就要往里闯,“怎么能让娘娘一个人待在里面!”
“诶——”宝鸳连忙挡住,“娘娘不是一个人啊,有柏灵在啊!”
“柏灵自己还病着,万一娘娘又出了什么事,她哪有力气拦得住!”
宝鸳愣了一下,但还是本能地抱住了郑淑,“淑婆婆你听我一回吧!我觉得娘娘不会的——”
“放手——!”
偏殿的门就在这时开了。
郑淑和宝鸳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见屈贵妃泪光盈盈地走了出来。
两人连忙左右去扶,屈氏长舒一口气,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郑淑和宝鸳都不敢多话,只好跟在后面和贵妃一道回正殿。
进里屋不久,屈氏轻声吩咐道,“窗户打开,怪闷的。”
几个宫婢连忙上前支起窗。
屋子里又亮了几分,屈氏扶着额头躺下,宝鸳已经打了盆凉水来,她将白色的棉帕浸湿,叠成长条递给屈氏,“娘娘,您敷一敷眼睛,当心别肿了。”
屈氏接过,郑淑又上前替她整了整腰背的软垫,好让她舒服地躺靠在床塌上。
郑淑眼中浮起不忍,声音里更带起了几分愠怒,“娘娘,是不是那个丫头今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怎么哭成这样?”
屈氏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去问她!”
“婆婆……”屈氏把蒙着眼睛的白帕摘下来,那双红肿的眉眼分明是笑着的,“别去,在这儿陪陪我吧。”
郑淑登时又心软下来,她坐到屈氏的软榻边,又重新帮着将那块白帕好好敷在贵妃的眼睛上。
“娘娘在里头待了一个多时辰呢,都在做什么?”
“在聊天……”屈氏答道。
郑淑的眉头仍紧皱着,“什么事能聊那么久啊?”
“聊我的病。”
郑淑和宝鸳对望了一眼,目光中都有几分惊奇。
平日里她们提起这个,屈氏哪一次不是恹恹地转过头去,丝毫不愿理会。怎么今日竟能听得进柏灵和她说这个,还聊了这样久……
“她想必是说了许多有用的话,能让娘娘听得进去。”郑淑猜测着。
“也不是,”屈氏淡淡地否认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她听。”
什么?
这就更稀奇了……
郑淑微微颦眉,“那……娘娘都说了什么?”
“都是一些生活里的琐事,像从前在马场学骑射,在宅子里偷学名伶的歌舞,还有……”
说起少年的时光,屈氏的脸上少见地浮起些许微笑。
她本还想接着说下去,郑淑却面带关切地打断了她,问道,“那这病到底要怎么治,柏司药和娘娘说了吗?”
宝鸳也靠近着坐下,“对对,她怎么说?好治吗?”
片刻的沉默过后,屈氏脸上的笑意又渐渐褪去了。
“不好治,”屈氏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说是……会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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