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别的事情交给韦十四去做,这个一会儿等我从将军府回来了,亲自去和韦十四说,这会儿就还让他待在养心殿里候着。”黄崇德答道,“你也捡盘早膳端去他那头吧。”
“好。”
“再就是——”黄崇德的声音戛然而止,此时他刚刚踏进柏灵被囚的偏殿。
丘实紧随其后,也随即看见了偏殿里的情景——
只见柏灵拿偏殿里的备用帷幔垫了个枕头,又扯了几块换下来准备送去浣衣司的旧窗帘盖在身上。
小小的人儿蜷在角落,正闭着眼睛睡觉,甚至没有听见丘实和黄崇德进屋的脚步。
“哎呦,这小姑娘……让人说什么好啊,”丘实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脸,他慢慢往里走近了几步,又回头对黄崇德道,“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能睡的着觉,心可真是忒大了点儿,要奴婢现在过去把她喊起来吗?”
黄崇德脸上也浮起些许笑意,“算了……能睡是福。”
“那慎刑司那边……”
“你派个人过来看着吧,人什么时候醒了,吃了东西,再往那边送,一样。”黄崇德看了看天,“我就不在这儿久待了。”
“诶,”丘实连忙应道,“公公赶紧去办将军府的差事吧,这儿的事交给我就成。”
离开之前,黄崇德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角落里的柏灵一眼。
这丫头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性情,让他不禁又想起了故人。
……
日头升,日头落,这一日也在眨眼之间过去了。
国子监下学之后,世子难得一次没有和曾久岩他们一起去附近马场,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徒步回府,而是乘着马车向王府快速返程。
今天一整天,整个国子监都在议论一个北境传来的消息——就在半个月前,金人已经在卢尔河北部歼灭了他们最后一个叛乱的部族,并进行了新的宗主拜立大典。
至此,金人历时二十三年的内乱结束,当年七个另立旗帜的部族如今已经全部并入新一代金宗主阿尔斯兰的版图——而先前与常胜、申集川在大周北境鏖战十年的,就是这个部族。
从今往后,整个大周绵延千里的北国境线将不再是与几个四分五裂的部族接壤,而是全部暴露在一个新主执掌的金国之下。
问题正在这里——在阿尔斯兰部多线作战的时候,大周尚且只能与他们打成平手,如今对方平定了内乱,战况又将转向何种境地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种问题。
世子今日在国子监里听了一整日,同袍们或慷慨激昂,或低迷忧虑,可说出来的话全是基于他们自己的臆测和态度,没有半点基于实际的边境情形。他不愿加入到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谈话里去,所以一整天沉默寡言。
对他而言,今天还有一见极其重要的事情。
今夜又到了孙师傅与张师傅来府上,与父王一同议事的日子——而从今日起,每次府里的夜间议事,他也要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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