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耳朵里。
经年累月地相处之下,皇帝的喜好和憎恶,满朝文武里大概没有一个人能比宋伯宗更清楚。
“张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宋伯宗目光深邃地看了张守中一眼。
张守中和孙北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恭王。
有些事情,他们已经不能再开口了。
恭王脸色微微泛白,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喉咙先是动了动,而后轻声唤了一句,“那个……黄公公。”
“王爷请讲。”黄崇德恭敬地答道。
“本王想……去见见父皇。”恭亲王低声道,“听说昨晚父皇急召了御医进宫,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黄崇德叹了口气,他背过身去轻轻擦了擦眼角。
“今早陛下还提到王爷您呢……到底是父子,还是彼此记挂的,王爷随奴婢来吧,奴婢帮您进养心殿通传一声,或许皇上确实也想见见您。”
闻听此言,孙北吉和张守中的目光都微微发亮。
宋伯宗垂眸,没有说话。
“好了,各位大人,”黄崇德向着众人微微低头,“奴婢也得快些回去了,若是没有别的事,就散了吧。”
宋家父子与孙、张二人都微微颔首,算是与黄崇德致意告别。
恭王跟在黄崇德身后先出了宫门,而后孙张二人也向宋伯宗微微欠身,目送他与宋讷离开殿宇。
“阁老……”张守中有些按捺不住地望向孙北吉。
“别着急。”孙北吉目光玩味地望着宋氏父子,“我们……先回王府等消息吧。”
……
“这太可疑了!”
王府无人的长廊中,张守中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之激烈已愤懑而出。
孙北吉沉默不言。
“就算皇上真的想让申集川去秦州,也绝不会是现在!”张守中语速飞快,“京城的城防原本就有三分之一被抽调去支援了京郊,有飞虎营坐镇多少是颗定心丸,更何况陛下一直在给申集川找大夫,这两天才升了柏灵的职——”
“我明白。”孙北吉打断了张守中的话,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事情确实蹊跷了些。”
张守中望着孙北吉,“……阁老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可否和晚生讲讲?”
“我在想黄公公的话。”孙北吉的脚步停了下来,“黄公公是不会说谎的,他也没必要说谎——”
“难道阁老也相信这调令出自陛下?”
孙北吉摇了摇头,“我相信这调令不是陛下的本意,但我也相信,它确实是陛下亲自批准的。”
张守中皱起眉头,“阁老的意思是……?”
“你想想过去,每天有多少封折子从国递送到京城啊,”孙北吉低声道,“众多的奏折里,总有那么几封在历数宋党罪责,可皇上从来不看。是宋伯宗私下扣留了这些折子吗?”
孙北吉直接自问自答地否定道,“不是的。”
张守中已然明白过来。
孙北吉目光凛冽,“没人敢扣地方官员的折子,可有些折子,还是永远都送不到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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