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甲板,夜间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相比起船舱里带着腐肉、烂木还有酸朽的污垢味的船舱里可要好受多了,海盗清理船舱可没有那么勤快。
自上午开始起航,已经航行了整个白天,弥昂不懂得航海与观测,只是大概靠着太阳的方向判断他们是在向西北的方向航行,方向大概也能返回旧世界吧?反正黑暗精灵别把他们拉到纳迦罗斯就好。
古墓巨蝎魁梧的身躯占据了甲板最大一块,此时除了偶尔施展咒语辅助维保持十几个僵尸水手的行动,已经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他就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蹲伏在那里,像是雕像。
仰头看见踩在桅杆上的达斯特恩,他拿着风向针和罗盘,严肃地观测着风向和水面波浪的风力,在一旁的帆桁上几个僵尸水手蹲在那里调整帆缆的绳结,这些僵尸水手打结收帆,按照生前一样的习惯在黑暗精灵的呵斥下本能地行动着,都是海盗船长,虽然相差甚远,但黑暗精灵在号令喝骂上也没什么区别,这些只有些灵魂碎片的僵尸机械性地重复着工作。
似乎是找准了夜间的风向,达斯特恩满意地收起罗盘,把住一边桅杆的绳索,踩着桅杆一溜滑落到甲板,背上的披风鼓动,回到船舵前把舵调航,僵尸水手可做不了这些,观风定向把舵都得他自己一肩挑,不过对于纵横大海数百年的黑暗精灵海盗来说就像把刀锋刺进对方心脏一样简单。
“看起来你需要补充点能量。”弥昂将手中的羊皮水袋向艉楼扔上去,黑暗精灵稳当地接住了。
“水不多,大都是些劣质的酒,希望符合黑暗精灵的口味……噗,咳咳……。”弥昂解开手上的水袋灌下一口,但刺痛喉咙与鼻腔的酸涩味引起食道的一阵抽搐,几乎要把刚喝的酒都吐出来。
“天哪,看来还是甜点的葡萄酒适合我。”弥昂苦笑着看了眼手中的水袋,航海的长期放置,即使是酒类也有些变味了。
看到艉楼上的达斯特恩毫不介意地喝着水袋中有些酸馊的朗姆酒,而且还似乎嘲笑般看了他一眼,弥昂无奈地摇摇头,向着站在前桅上的维走去。
海浪在船头前分开,船身随着波浪的颠簸上下起伏,而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维依然稳稳当当地站在首桅上。
“怎么样,现在航行的方向还算正确吗?”弥昂从她身后的甲板上捡起一张不少数式计算的草稿,有些好奇,无论是在帝国还是巴托尼亚,懂得文字的都是少数,而会数学的就更少了。
“差不多吧,我再想想看。”维拿着手中的六分仪,透过上面的导管空洞对准了一颗星辰,同时调整导管的角度,记下六分仪上显示出的刻度。
维拿着地图回身跳下首桅,冲着船艉上的达斯特恩喊道:“按照我的计算,我们现在应该在阿拉比海岸的西北,要是顺着这个方向航行,大概会绕开旧世界的南方,你确定没走错?”
弥昂看了眼维手上的地图,那是张描绘精细的世界地图,精致地绘画出了几乎旧世界已知的全部海岸以及南地海岸的大部分,无论是位于旧世界中央北部狭窄的诺德领海岸,还是旧世界西方巴托尼亚的漫长美丽的海岸,西南地势高耸狭小的埃斯塔利亚地区,南方港口繁忙的提利尔城邦,甚至是南地阿拉比海岸甚至更加南方的雨林地区的海岸地形,而在地图的西部边缘,隐隐画出一条模糊的海岸线,象征海对面更遥远的陆地,很难想象普通的阿拉比海盗手上会有这样绘制优良范围广阔的地图。
“这个季节的黑湾正是季风变化和洋流涌入的时候。”黑暗精灵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如果直接直线航行向旧大陆,大概只有预计速度的三分之一左右,相比之下沿着海岸的洋流和离岸风行使,虽然路程远了一半,但速度可以发挥到极限,反而更快,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维伸摘下手甲来感受体感的风向,由于船只本身的航行带来的甲板风,想要在海上获得准确的风向是件相当复杂的事情,不过达斯特恩说的风向基本没错,至于洋流她就更不懂了。
“暂且相信你。”维收回六分仪与望远镜,在甲板上摊开了星图进行对照。
这是一张简笔的帝国星图,弥昂也半蹲下身,在维一旁看着这幅星图,星图上星辰被线连接在一起,描绘出更接近于人们所知事物的形象,像是巨龙,马车,公牛等等,在每个星座旁都标注了星座的名称与其出现的季节。
“现在是秋天,应该是鼓手座,笛手座,稚弱座和磨坊座主导天空的时候。”弥昂对着星图看了眼夜空。
“这上面可没有磨坊座,倒是有破车座和醉羊座。”维对着星图和月亮计算着时日。
“巴托尼亚在星座上还是有些差别的,像这里我们称作女士的面纱。”弥昂指向两个星座之间的方位,那是一片看起来有些微弱和朦胧的星辰。
“只有长得不自信才会戴面纱。”少女神在脑海里小声嘀嘀咕咕。
“有点意思,那你们巴托尼亚对占星怎么看,今天的星象是吉兆吗?”而维似乎对此饶有兴致。
“我不太信这个,年轻的时候路过的骗子太多了,母亲还总是心善给他们一点赏钱。”弥昂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而且秋天的星座都没什么太好的象征,享乐无度、欺诈、黑暗之类。”
“有道理,不过占星家们认为伟大的统治者都生在笛手座——象征欺诈的星座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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