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不少疑点,魏淑勤,也就是魏明宇的母亲死因有些问题。”
周唯一愣:“她怎么了?”
“派出所卷宗上写的是自尽,在家上吊时魏明宇才三岁,孩子这么小,一个母亲会在什么样情况下选择轻生?我不是很能理解……”李峰点上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说:“所以我详细核查了卷宗,发现卷宗里的取证照片不全,有些拍得还很模糊,特别是魏淑勤的尸检照片,我仔细拼凑了一下,发现魏淑勤脖子上的勒痕不大对劲……具体的结果我让痕检科的人去复合了。”
“你觉得是什么?”周唯追问。
“魏淑勤脖子上的勒痕特别乱,边缘不整,很像是后来伪造上去的……”
“你是说……他母亲并非自杀???”
“没错,有这个可能,”对方回答:“高田县地处偏远,整个县城相当闭塞,案件审理流程和证据留存有一定的瑕疵,极不专业,冤假错案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周唯陷入沉思。
很快那边又说:“后来我又去走访了一下魏淑勤的父母,这家人对魏淑勤闭口不谈,特别是他父亲,抵触心理极其严重……这一点说得过去,毕竟高田县民风固守,传统落后,魏淑勤当时没结婚就大了肚子,肯定接受不了……本来我都要放弃了,魏芳却找上我。”
说到重点,李峰急急吸了几口,把烟灭掉:“魏芳是魏淑勤的妹妹,魏淑勤死后一直是由魏芳照顾魏明宇,她告诉我,她姐曾经告诉过她肚里孩子是谁的,而且这个人也在魏明宇身边。”
“难道是……”周唯瞪大眼睛:“是萧然?!”
“没错,她说这孩子应该姓肖。”
同样震惊的神色出现在秦凯的脸上,两人相视而看,交换的眼神中显现出对这个答案毫无疑义的肯定……这样就完全可以解释萧然和魏明宇之间看起来别扭的情人关系,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是,而是一脉相连的父子。
问题来了,如果是父子,萧然又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儿子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情人中间,至少他没让魏明宇改姓,也没对外宣扬他的存在,对此,李峰想听听秦凯的意见。
秦凯凝眉思索一阵,他告诉李峰,这种行为在道上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奇怪的。
“萧然本性残暴,做事不留余地,在道上这么多年仇家梁子结了不少,他这个人又谨慎多疑,不把自己的种公之于众也是怕会招来不必要的祸端,毕竟魏明宇是他老肖家唯一一个种,藏起来踏实。”秦凯说着为周唯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不对,远不止如此,”咔嚓一声,火苗骤起,李峰那边又点燃一根烟,发出深吸吞吐的气声:“我怀疑魏明宇是萧然在毒品链上布控的一颗棋子,魏明宇不但参与,而且比萧然涉入还深,很有可能是他的上一环。”
“什么?!萧然让他儿子毒贩?!这怎么可能?!”秦凯难以置信地笑出声,无意间扫到周唯,却发现这个人脸色霎时变了颜色,他马上严肃起来:“不能这么畜生吧?!再说一个没成年,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能干什么啊?!还他妈是他自己的儿子?!”
“小孩?不但举枪还能杀人,我看他比你我这样‘专业的’也不差,心理素质真他妈是杠杠的……”李峰轻蔑一笑:“就是因为年龄才没人怀疑他,谁会在意一个被萧然包养还在学校读书的中学生?说他是毒贩你信吗?!这样的伪装,绝了。”
秦凯还是不能相信:“你有证据了?”
李峰停下来,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组里之前有一位探员也同样到过高田县,走访过魏家,魏芳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周唯脊背僵直,手捏成拳头,一样的反常,奔涌的情绪让他说出的话带出细微颤抖:“……为什么?魏芳为什么也跟他说?她总提这些事吗?”
“魏芳告诉我,她从来不相信她姐会自杀,魏淑勤去世的前一个月甚至还说她们娘俩要搬到大城市住大房子去,当时一脸幸福的魏淑勤让魏芳一直记到现在,想往都忘不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寻短见,更何况还有年幼的魏明宇……所以只要有机会,魏芳就愿意去跟警察说这些,她说,碰碰运气也好,说不定老天爷哪天能开眼。”
周唯不说话了,眉头紧锁,一下子沉默下来。
“我还会在高田县再呆两天,多查一些情况,等云港那边技术科有消息,我再……”
忽然,周唯打断他:“除了这个……那位探员还有没有其他踪迹?”
“暂时没发现,”李峰的口气泛着温暖和安慰:“放心吧,我会深入调查,只要他到过的地方绝不会漏。”
……
…
电话挂断后,秦凯相当疑惑。
他对这两人最后跟打哑谜一样的对话一脑袋问号。
“不是……这李峰什么意思啊?!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怎么就认定魏明宇参与贩毒的?”
杯子里的水不再温热,喝了几口,凉涔涔的感觉正一点一点滑过喉咙,深入腹中,周唯呆呆注视空空的杯口发愣,不言不语。
秦凯更纳闷了,刚要催他说话,却听见对方缓缓开口了:
“刚才我和李峰提到的那个组里的探员……”周唯停顿片刻,下定决心般猛地抬头,注视秦凯:“他是我的亲哥哥,也是一名卧底,叫周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