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他们不是兄妹!”经过小广场的时候,王鑫远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这还用说。”毛线双手撑着脑门,蹲在地上。
她不敢想象老尚和蓝娥的关系。
“姐,你说咱爸知道吗?”王鑫远的声音很是疲倦,他气恼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鑫远,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你让我想想以后该怎么做。”毛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王显然是不知道老尚和蓝娥这种关系的,否则怎么可能留他在公司那么久,还给他那么高的位置?
这不就是养了一只狼么!
天色越来越暗,空气里混着花香和饭菜香,一波一波地荡过,到处可见出来遛弯的人们,还有些是一家好几口都出来了。
毛线想起前不久还一家四口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纳凉,而今,那屋子里冷凄凄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她这心里就是一阵酸涩。
沉默了半响,她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回家。
无论怎样,她妈在,就还有家。
“姐,你说我会不会不是爸亲生的。”王鑫远在后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这半天脑子乱糟糟的,越想越难受。
“瞎说!”毛线掐了他一下,指着自己说:“非亲生的在这儿呢!”
以前她也计较过亲生与非亲生,可是,眼下这个问题早就没了意义。老王这一走,毛线明白了很多事。
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怀念过去,抱怨当下,别着劲儿过日子,直到遇上更不好的将来,才会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不圆满的过去才是最好的时光。
那些美好的过往总是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响,细细地、轻轻的、悄悄地落在心头。
待她想要仔细回味时,又全然不见踪影。
“鑫远!”毛线捏了捏弟弟的手。
“嗯?”鑫远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都会好起来的。”毛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与那耳旁走过的风,融为一体。
“嗯。”
姐俩回家的路上,突然下了一场急雨。
雨刷来回地摆动,王鑫远依然看不清路,“姐,咋办?”
“靠边,停下。”毛线道。
雨点像滚落的豆子一样霹雳吧啦地砸在车窗上,刷出一道道雨帘。
王鑫远突然把头伏在方向盘上,肩膀不停地抖着。毛线摇下一点窗花,那噗落噗落的雨声足以掩盖他们的哭声。
约莫十多分钟之后,那雨就停了,没有忽大忽小,就那么突然中止了。
毛线把手伸出窗外,“要是白天的话,可能会出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