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最后约定的时间是三点,在离学校最近的地铁站。寒露还是不大想在学校门口堂而皇之的接东西,收人礼物这事本身没什么,可万一子佩再送点什么贵重物品呢?那概念就完全不同了。还有就是车太有辨识性,反着光的黑车,里面坐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人。
虽然寒露费了这么一大番力气说服自己,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不过是读书人的那个劲儿上来了而:光天化日之下和黑社会有接触多不好看的。所以他专门避开离校门最近的出口,特意选了个人烟稀少的僻静出口。
然而嫌弃归嫌弃,寒露心里还是很期盼的。他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了之后就坐立难安起来,他先去了图书馆,这个时间正是饭点,不管是食堂还是学校周边的饭馆子人都多的不行,反正他下午没课,不赶时间,也不用排着队和别人挤去。
他在图书馆坐了挺长时间,笔记本和书都摆的整整齐齐,结果背了没两行就开始折起纸来。纸也是现从笔记本上撕的,连思好几张才裁出一个满意的正方形。等折好了,玩够了,一看时间过去快两个小时,结果自己是什么都没干成。
寒露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一番,又赶紧把碎纸和折好的东西夹在本子最后,处理罪证,似乎这样就能安慰自己没把时间白白浪费到一堆纸片上。结果刚看了没几页,又开始犯困。他向来不难为自己,觉得书估计一时半会是看不进去了,那就回去了再看。虽然两个小时没干什么正经事,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也不太舒服,起来活动活动,等到三点去把东西一拿,顺道就坐地铁回去了。
寒露是不太爱学习,不过一般去了图书馆,有那个氛围在,总能勉勉强强学进去一点。说到底他今天留在学校就不是为了学习的,是为了能见见子佩,哪里能看得进去书呢?
当然寒露本人是不会承认的,他多少也能感觉到自己热情的反常,反常的把他自己都吓到了。可就算不承认,他自己的行为也出卖了他,比如寒露嘴上说着是在学校里转转,最后却转出了校门,走到地铁站门口去了。
寒露走出校门口才回过神来,又对自己无奈了。不过嘴硬半天也没什么用,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还不如痛痛快快承认了。“算了算了”他想,“真是够没出息的,还不是想见人家吗?”
结果寒露心情这样跌宕起伏,还特意在学校多留了几个小时,还是没见到。子佩这次没来,是小弟们把东西给他的,气势汹汹,还挺吓人,真有点黑社会的感觉。对方还是开着车来的,在他面前一停,问他是不是周先生,寒露吓得只敢点头。人家做事也利索,问完了,看了他两眼,就从车里提出礼物来,说是老大给的,寒露没听太懂,专业词汇,不过大致应该是这么个意思。等寒露接下来礼物还鞠了一躬才走。
寒露觉得这场面挺好玩,真跟拍电影似的,不过也得等人家走了才敢笑一笑。他在心里调侃完了。提着礼物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大一件东西,总不能拿回去吧?到时候怎么跟教授解释?。他想来想去,只能先把东西提回研究室放着,打算等编好理由再拿回家去。
要是心情不失落那是假的,然而很快他的失落就被安慰了。寒露把礼物提回去,打算看看子佩送的到底是个什么。是瓶烧酒,等他取出来才发现袋子底下还有张卡。他把就放到一边,几乎有点急切的把卡掏出来,想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还是些客套话,大意是不好意思没亲自送来,最近实在有点忙,希望礼物寒露能喜欢。
虽然只是一张卡,写了不到两行字,不过寒露能看出来至少字是子佩亲自写的,这就足够了。不止能安抚坏心情,他甚至都可以因此开心很久了。
两人大相径庭的态度给之后发生的事奠定了基调,很多事情像是早有征兆。但从态度上来说,子佩的不屑就这样一直的持续了下去,寒露的热情也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