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起来了?
寒露哪讲得出来真实理由,说自己现在想划清关系还来不来得及?他算算,工资勉强能退回去,房租肯定还不上。礼物虽然也没用,崭新的,不过送了那么久,就算寒露还回去,在柜台也换不回钱来。还有子佩请他吃的那么多次饭,他总不能吐出来。真要他一顿顿请回来,估计不到三顿就要倾家荡产。一番算计下来,发现自己只能还上个零头,寒露心里更萎靡了。再回想一下,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简直要突破天际:就眼皮子那么浅,那么贵的东西,还真敢收啊。
当然,怎么说寒露也算个有志青年,每次吃饭收礼,虽然收得顺利,回头再看,也总免不了要有点负罪感。他也自有一套办法来解决:除了第一块表知道大概价格,剩下的礼物也好,高级餐厅也好,寒露一律没了解过具体价格。看着都不便宜,不过不知道多贵,心里稍微能好受一点,负罪感没那么强烈。
然而之前无耻一点能收得痛快,现在却不太一样了,寒露看着子佩摆在桌上的礼品盒,又头疼起来。倘若他一直脊梁骨挺直,不屈于金钱之下倒也罢了,可之前收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又端起来,徒增笑料罢了。
寒露没急着收,但也没拒绝,他先是推辞一下,说子佩对他太客气,又是请吃饭又是送东西,让他十分不好意思。子佩这时候送东西估计是为提要求做铺垫。寒露想起来前一阵收的大钻表,还有子佩当时的提问,又是一阵心慌气短。结果还没等寒露顺过气来,子佩就开口了。
“我之前不是问你就业意愿吗,有什么想法,考虑好了没?”子佩问,语气甚至算得上温柔,不过寒露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就是了。
寒露没直接回答,他当然想拒绝,只不过不敢直说。他支支吾吾的,子佩却以为是待遇不够好:“要是来了,签证按最长的工作签给你办,工资也可以商量着来。”子佩继续加大筹码。
推辞的话更难说出口了,寒露费了半天劲才开口。“能让我再想想吗?”他说得十分小心翼翼,“我在想要不要继续读博,导师也有这个建议。”这当然是个假话,只不过“读博”是个最好的借口。
寒露当然不敢说自己还想看看其他工作,子佩屡次暗示,自己又收了这么多好处,再要去找别的工作,未免太瞧不起人。但读博性质就不同了,寒露要为学业献身,一时不急着工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子佩当然明白寒露是在搪塞,之前一点都没有提过,现在说自己想读博,骗谁呢。而且寒露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苦心钻研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寒露真的有心学术,那来读什么经济,继续他的老本行学数学呗,这专业多适合做学术。
寒露看子佩不太高兴,又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过就是个想法,还没决定。”他僵硬一笑,“要是我改主意了,打算找工作,肯定去你那。”还恶心吧啦地奉承了几句,说子佩这待遇好,他们又认识,这么大的便宜怎么能不占呢。
结果子佩一点也不想同他扯皮,就问寒露读不读博什么时候能决定。寒露支支吾吾地说还要一阵子。子佩又逼问一阵子多久,寒露磨蹭一会儿说估计两三个月。
子佩算一算,两三个月比较尴尬,保险起见还是开始搜罗新人吧。事情算是没谈成,他对寒露自然也没好脸色。虽然如此,礼物还是给了,饭钱也结了:买都买了,丢掉又太可惜。而且现在这事还没定,再拉拢拉拢也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