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卢植,皇甫嵩,朱儁,刘俭四路中郎将各自出兵,直奔黄巾动乱的各处战场。
皇甫嵩,朱儁,曹操等人前往汝颍,卢植带领袁术等人前往冀州与张角交战,而刘俭则是率军前往南阳。
虽然只有两万五千精锐,但刘俭所率领的兵将都是朝廷的正规军,后方有何进作为后盾,支付粮草,三军将士可谓牛马齐全,甲胄精良,弓弩军械充足,而反观黄巾军大多皆是流民,没有兵甲器械,又无粮秣供应,虽然人数极多,但论及战力却远逊己方。
不过,刘俭此刻心中仍然有一个顾虑。
这个顾虑若是跟军中诸军吏谈,只怕没有人可以为他解惑,但如今,正巧有刘焉为他推荐了董扶这个年过七旬的老鸡贼给他当谋士,此人的老辣程度与刘焉不相上下,刘俭有事正好可以与他商议。
皇甫嵩,朱儁等人前往汝颍,对阵的是黄巾军的高阶将领波才,而据刘俭军中的斥候汇报,南阳方面,负责统领黄巾的一路大方乃是张曼成,另外还有韩忠、赵弘等大方。
其余诸路小方,亦有六七路在南阳郡,兵力颇强。
不过刘俭倒是不担心对方的兵力,而是担心另外一件事。
两万余将士并未与皇甫嵩等人合兵一处,而是走陆浑,通过熊耳山和伏牛山之间的山脉,三军行至西峡,再向东便是南阳平原,可直抵宛城。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俭暂时驻兵了,他将董扶找来,与他商议一事。
董扶倒是老当益壮,年过七旬,却依旧健郎,跟随刘俭行军,该骑马时能骑马,该坐车时能坐车,一点都没耽误事。
帅帐之中,刘俭与董扶一同吃饭,边吃边道:“今有一事不解,想请董公赐教。”
董扶一边食饼,一边道:“若是关于如何用兵,或是排兵布阵,莫问老夫。”
刘俭笑道:“不是如何用兵。”
“请中郎将细言。”
“敢问董公,可知南阳蛾贼如何行事的?”
董扶道:“略知一二,据闻蛾贼一边攻打官署,一边攻略各家望族邬堡,以求天补均平。”
刘俭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蛾贼战力,并不足虑,唯所虑者,只是蛾贼攻略了几家望族邬堡,夺了器械粮秣,武装其军,如此恐增其战力,虽我亦能胜,但恐伤亡过重,回头为朝中有心之人借此抨击,故心有戚戚,不敢妄动,不知董公如何看待此事?”
董扶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口中的饼咀嚼咽肚,道:“中郎将,均平之论,并非黄巾蛾贼首创,自春秋时起,便有语记,”
“春秋时的晏婴便曾有语,古之盛君,其取财也,权有无,均贫富”
“孔圣先师亦有言留于后世,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先贤大圣早有此言留于后世,然后人终无法有人以此言而带动黎庶成大事者,中郎将可知为何?”
在这方面,刘俭不可能比活了七十多年精通谶纬人心之道的董扶懂的透彻,当即摇头。
“还请董公赐教?”
“因患不均者,皆为寡徒,寡徒骤富,当行之何事?”
刘俭摸着下巴细思。
董扶一边咬饼,一边道:“老朽给中郎将举个例子,有两个饥饿之人,一生未尝肉糜滋味,这俩饥饿之人行于荒郊,突见树下有一肉脯,依中郎将之见,这两个饥饿之人会如何行事?”
刘俭疑惑道:“分而食之。”
董扶笑道:“那确是有可能的,不过却需是两个常年能食肉糜者,且受熏书业,知谦让之礼的人……而两个一生未尝肉糜之人,常年受困于饥,定无所学,难知礼节,这样的两人,如何谦让?他们定当互相争夺,誓将此肉脯据为己有,焉能分食?”
刘俭闻言恍然而悟,他开始低头细思。
董扶笑道:“从春秋时起,就有均贫之说,却从无饥饿之人能以此言论而成事,最多也不过是呈一时之凶,为何?只因若予巨富于极贫者,势必更难均平。”
“以中郎将之睿智,可试想,蛾贼教众皆为流民,他们攻入望族邬堡,见了平生所未见过之物,当何如?蛾贼们难道会你谦我让,知礼守节,坐而均平?”
刘俭摸着下巴慢慢地道:“不会……他们会抢,疯狂的抢,为自己抢,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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