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郑二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走出长乐坊的,走出来夜风一吹,两人都清醒了不少。
尤其是齐大成,他一拍脑袋,拉着郑渊的袖子,“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老弟?不明不白的就做了十万石粮的生意,连契书都签好了?可我还不知方才那两位是何方神圣,只知道这契书上签的名字是“江卿月”,京城有什么姓江的大人物?”
十万石的粮食生意并非小事,齐郑二人都偏保守,通常这么大笔生意只跟老顾客做,即便是新顾客,那也得是老顾客当中间人介绍,连对方底细都不晓得便签契书,几十年来这还是头一回!
郑渊冷着脸看他,恨不能一巴掌呼上去,“到现在才醒?晚了!老弟我方才提醒了你多少句,你有一句听进去了?可既然契书都签了,也就甭想这些没用的了,这笔生意你又不亏,只是得拉下脸去给 那几个老客人赔不是,不会少一块肉的!”
“万一这两个……这两个,”齐大成指着长乐坊,一拍大腿,颓废地坐倒在石阶上。
“这两人必定大有来头,我敢说他们是有意来长乐坊堵咱两个的,且赌桌上两万两说不要便不要,身家必定在你我之上,还能轻易在长乐坊借出二万两银子,这得是多大的面子,这样的人,不会赖账的,罢了,就当交个朋友,走吧,记住这个教训,哥哥往后再不能赌了!”郑渊拍齐大成的肩,语重心长地劝告。
……
那边厢,江卿月将契书收好后,便与周邈一齐走出雅间,往楼下去。
“二万两银子我明儿给你,”江卿月同他道。
“不必了,二万两而已,我还出得起,小姐记得明儿便从米铺抽调几个伙计过去湘州守粮仓,别让这二人耍滑头,”周邈提醒道。
他放慢脚步就她,如此才能与她并肩。
“二万两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小安子,看来我先前小看了你,”江卿月笑,“可我这人不喜欢欠人银子,不然我今晚要睡不着的!”
“可我就是想让小姐欠我,最好欠的愈来愈多,欠得这辈子都没法儿还,”周邈驻足望着她,楼道上灯火闪烁,好似在他眼中跳跃。
周围人来人往,喧嚣震天,江卿月的视线被幕离遮着,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有点无措,于是故作轻松,打趣他道:“怎么,你还想让我欠你欠得还不起,然后以身相许么?”
“不是以身相许,而是小姐在想丢弃我时,因着欠我,还能再考虑一会儿,”周邈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了心中最深的恐惧。
江卿月一怔,胸口竟微微发疼,她没再说话,与他一齐走下楼。
一楼仍是方才那般热闹,人来人往,周邈仍像方才那般为她挡住所有可能触碰到她的人。
再隔两张赌桌便要到门口时,一着玫瑰红百蝶穿花箭袖的白面公子走了进来,此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跟姑娘家一样漂亮。
江卿月戴着幕离,能隐约看清他的轮廓,不过她并未多留意,这时,她忽发觉身侧的周邈身子僵硬,于是她垂眸从底下看,能看清他紧握的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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