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心剖肝也不过如此。
沈子契失魂落魄地坐下来,看着怀里因他情绪悲恸同样十分难受般轻轻蹭他的吴泠,抬手揉了揉他的背以示安慰,却始终不敢再去碰触他腰后那一小块地方。
短短二十几分钟,假如说之前那一段画面让他还能够将心中悲愤全部化作对殓门的恨意,那么展云舒这番话,便又叫他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彻底崩塌。
他怎么都想不到,吴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曾受了这样多的罪。他甚至有些凄凉地觉得,在有过这些经历的吴泠心里,他沈子契,算个屁。
所以十二年前吴泠为逃脱责任而选择让他背负杀人罪名,又能怎么样?
反正像沈子契这些早已是过去式的人,在吴泠看来,应都好比插在他心上的刀,他既然在神风局的帮助下重新活过来,必是希望眼不见为净,与过去再无纠缠。
而他当时在司令部认出执行任务的吴泠,就不该贸然上去打扰,假如那天他没有跟踪他,遇到那团黑雾,他又哪里会落得个杀人凶手的下场?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他自作多情。
“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正当沈子契陷入一阵自我厌弃之时,只听展云舒又道,“不过陆局当时为了让他振作,曾带他去过一个地方,至于是哪里,见过什么人或事,我就不知道了。总归他回来后,终是不再一心求死,而是拜陆局为师,正式加入神风局。”
“陆局……就是他那个重伤的师父?”沈子契下意识问道。
他在司令部也见过那个老头,头顶扎着个道髻,虽与吴泠一样身着道袍,却步伐摇摆,不是很严肃的样子。
想不出他如何才让吴泠走出绝望,沈子契只能在心里暗暗对他生出几分敬意,感谢他两次,都救下了吴泠。
“没错,”这次接话的却是秦彧,他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沉默听到现在,才语气沉沉道,“我师父救了他,最后却因为他的失误,至今昏迷不醒。”
“秦彧!”展云舒皱眉,“你一定要现在说这种事?”
“展云舒,”秦彧脸色一冷,“这两日我忍你很久了,还有,以后注意你的态度,叫我秦局。”
“你又找茬是不是?”不想展云舒忽地怒了,竟咣当拍桌而起,“我也忍你很久了姓秦的,还秦局?草泥马的不是你强迫我管你叫老公的时候了?”
“……”
一整个屋子突然都安静了。
原本沉浸在悲痛中的沈子契也愕然转头,脑子停机半晌,总觉得画风哪里不一样了。
就见展云舒像是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怨念全部在此刻发泄了出来,一伸手,手指头都快戳到秦彧鼻孔里。
“最近事情太多我本来不想跟你计较,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每次一涉及吴泠的事你就瞎几把发火,只有你在意你师父,别人就不在意了?你一次次往别人心上扎刀子觉得自己很威风?亏你小时候刚来神风局,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处处照顾你,教你为人处世,你回报我的就是越长越歪当个不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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