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皇后问完蕙凝，也没管蕙凝会说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蕙凝听。

    “我不算命苦，家中父母甚是恩爱，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人，家中儿女没有嫡庶之分，我有三个哥哥，各个顶天立地，骁勇善战，我是他们唯一的妹妹，所以自小被宠坏了，整日调皮捣蛋，父母笑我这样怎嫁的出去。我虽然一心只想着玩，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终有一日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但是还没来的急萌芽的爱情，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皇上一旨诏书，我就嫁进了当时的东宫，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为了拉拢我父兄稳固地位，年少的我就成为了太子妃。我并不爱他，但为了家族的安危，我只能放弃心中所爱”

    “那时候的太子很宠我，虽然没有爱，但我也过的还算舒心。但是身为太子的他，将来要登基为帝，又怎能只有我一人呢！我看着东宫的女人越来越多，有时候也很伤心，直到后来有了乐阳和乐锦（长公主和九公主），我就把寄托放在了她们身上，本以为我会就这么和女儿们平平安安享乐，可是怎么办，不希望我在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

    “皇上登基那日，有人诬陷我陷害妃嫔，致使流产，证据笔笔皆对我不利，皇上下令将我打入冷宫，我那时候已经怀了月儿，在冷宫的那些话日子，身体上的磨难道也不算什么，只是心越来越冷，怎么捂也捂不暖了。后来我被陷害的事得以平反。出冷宫的时候，我就发誓，今后只为我的儿女而活。”

    “也许是在冷宫中做了毛病，月儿8月就早产了，他出生那天，彩霞遍布满天，就连皇上犯愁一月有余的水患，也在月儿降生那天得以平静。所以皇上额外看重月儿，从小就在身边教导，这样的重视，怎会招来不嫉妒呢？所以月儿从小到大总会经历一些意外的磨难。直到有一日我发现原来月儿的早产也并非巧合，是那个女人给买通我身边稳婆，日日给我下催生的药，手段高明，连御医都没有发现。第一次，第一次我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动我可以，但是动我的儿女不行。”

    “既然你那么喜欢陷害别人家的孩子，那我也让你常常骨肉分离的滋味。我就那么小小的设计了一下，她的儿子就被送到了他国做质子，据说那国君有个癖好，专门喜欢男宠，他的儿子继承了她的好样貌，你猜国君会不会喜欢。那一日，我看见一封血书在皇上御书房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她的儿子终究是不堪大辱，自杀了。那国君为了避免交战，让池割地，皇上得了想要的，区区一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她儿子走后，她就疯了，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我去看过她，整日抱着个猫叫孩子，从前高傲整洁的她，如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想必是真的疯了。”

    “凝儿，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为了月儿将来的前途，我堵上了乐阳（长公主）的幸福，乐阳早早的就嫁去了靖国，为的就是将来月儿有一日登基，能成为他的助力。”

    “乐阳走后，我就犯了喉疾，太医用了很多办法都治不好，月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听说有种草药可以治，他就到处为我去寻。后来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那个叫凝瑶的救了他，所以月儿才额外喜欢她。”

    “当时她们虽小，但我也不反对月儿身边多一个伴儿，后来那姑娘无故失踪了，月儿找了她好久，都没找到，直到后来宫变，月儿被昭了回来。

    “原来那女人根本就是装疯，步步为营的女人又怎么会疯呢？一切都是她策划好的，她要为她儿子报仇，为了这一天，她不惜委身于掌管冷宫的大太监，那大太监日日为他往宫外传信儿。原来手握兵权的徐将军，早就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两人甚至都已有了孩子。那女人曾经已养病唯有，在宫外别庄呆了一年，想必孩子就是那时候有的。”

    “二人谋逆已久，如今时机成熟，得以起兵造反，那一晚，我亲眼看着保护皇上的侍卫一个个倒下，血流成河，我亲眼看着，她射出的箭，直指皇上心头，我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趴在皇上的肩膀上，为他挡了一件。有些人会以为我是真心爱皇上吧。”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的月儿到了。身处高位这些年，我又怎能没有眼线呢，其实我早早就得知那女人要造反，挺到今日不说，就是给我的月儿制造一次救驾的机会，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都行。月儿接到我的修书，果然赶到了，那一刻我也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皇上憔悴的守在我身边，听侍女说，近日都是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我的，感动吗？心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后来我伤愈了，皇上问我要什么封赏。我毫不犹豫的求了一道圣旨，为月儿寻得一可护他一世的岳家。于是皇上就选中了你。”

    “凝儿，月儿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将来他要登基为帝，身边的女人会不计其数，但最尊贵的依然是你。至于那个凝瑶，她不会是你的威胁，皇室是不允许一个青楼女子统领后宫的，将来月儿登基身边最尊贵的位置也只能是你，本宫今日在此许诺，不管本宫是活着还是故去，月儿身边最尊贵的位置只能是你，将来你腹中所出的孩子，必定是下任继君，哪怕是女孩子。”

    蕙凝听皇后讲了许久许久，听到最后，也就是个可怜的母亲为了孩子罢了，皇后在叙述中一直用我，没有自称本宫，蕙凝知道，皇后是想让她体会一个做母亲的无奈，如今选了自己，无非是看中了自己身后，爷爷的这方势力。爷爷经历了三代君王，虽是文臣，但朝中的幕僚有一半以上信服他，得了他的助力，又有谁敢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