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您是真的一点都没打算查啊?”
贺长寿也不惊讶,只稍稍放开用袖子捂住的口鼻,对着铜三儿说道,“我查什么,你这不是自己就要说吗?”
铜三儿再叹一口气,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殿下您问问小的?”
贺长寿侧头盯着铜三儿半响,然后呵呵两声拔脚又准备走,这回铜三儿倒是机灵了,忙喊着,“小的自己说,小的自己说。”
其实贺长寿一开始也不觉得这是奔着他来的,只是后来将这事前前后后串着想了一遍,也就明白了,这事不是针对他,却是要用上他的。
铜三儿看着贺长寿,将受命之事一一道来。
这事起的源头,的确是封家的家主之争。这封家九少封允之,是封家老太爷继室所生,算起来也是嫡子。封九少在上京城中游学多年,结交好友,也打通了些门路。有了些身份,便生了些心思。不过此间牵扯到一人,与贺长寿有关的——陛下的十二子,年二十三的赵王殿下。赵王殿下与这封允之关系密切,有多密切呢,“我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那种密切。于是封允之便求着赵王殿下搭把手,要把这家主之位给夺下来。封家的家业,对皇家来说,是九牛一毛,可对赵王殿下来说,也算个助力不是。再加上那封允之,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身姿婀娜...赵王殿下就给他派了些人手,刺杀封老板。
“你是谁的人?”贺长寿问道。
“殿下,重点不是小的是谁的人,重点是赵王殿下与封允之...”
“你是我四叔的人。”贺长寿自问自答。小司在一旁听着,恨不得戳破自己的耳朵。苍了天了,这下完了。“这种事儿,我们全家,就我四叔会这样做。”
“殿下身为长孙,不报予陛下知道吗?”铜三儿问出这话,竟带着些怨妇的语气。
“我四叔早就知道此事,他自己不说,却给我下了个套,想让我说。”贺长寿扶额,在地牢门外来回踱步,也有些心烦了。“我懒啊,不想去查,他就让你现身,把事儿通通告诉我,还是打算忽悠我去说。我四叔不会是真的有病吧?”贺长寿盯着地牢的柱子,自言自语了半天,身边之人都不敢答话,便又对着铜三儿说道,“你是现在死还是回去死啊?”
铜三儿看着贺长寿,心中也是绝望,这事儿从接手开始,他就是个死,这是注定的。可这世子殿下真的是,啥事儿没做,最后还亲自过问他啥时候死,真不愧是皇家子弟,一群坑货。“按理说,小的给殿下讲出实情,便是要死的。”
“哦,那你开始吧,我看着。”贺长寿顺势在地牢里蹲下了,一脸认真的看着铜三儿。他现在心情确实不太好,这四叔,也太坑了。
铜三儿一愣,真的是有口难言,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慢慢地从发髻上取下木簪,从中间掰断,露出一颗赤红色的药丸,两眼一闭,就给吞了下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人便死透了。
贺长寿腿也有些麻了,他缓缓起身,抖了抖衣袍,再伸出一只手,让小司给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