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同党,可刘家小儿却说,神医村是为了躲避疫病才到此处。而传说中的了缘大师,您,也是在八年前帅众弟子出诊后失去消息的。”贺长寿眼神急切,语气却十分和缓,他双手握着村长的手肘,压着气音问道,“大师,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年之事,即便是共同经历过浩劫的村民,也未知全貌。的确,了缘大师便是如今唯一知道此事来龙去脉的人。可是...了缘大师心下矛盾,既盼着能为庆陵县叛军之事翻案,却又害怕旧事重提,害了众人。
“你究竟是何人?”了缘大师眉头紧锁,对着贺长寿问道。
却见贺长寿一副隐忍模样,将头埋得低低的,似在克制情绪,再抬头时已是热泪盈眶,跪倒在了缘大师跟前,带着抽泣之音缓缓说道,“晚辈...原本姓张。”
“姓张?”了缘大师闻言心下一抖,依着油灯的光线来回打量着贺长寿,似乎想要在他的眉眼间找到故人的模样。
“八年前,晚辈与家人失散,被京中商户收养,那时便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许多事情,脑海中只记得父亲身着绿色的锦袍,大声叫我赶快离开,离开庆陵县...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那绿色锦袍,是当朝八品官服,而庆陵县,早已不复存在。而我,再记不得其他...”说完,更是泪如雨下,匍匐在了缘大师膝盖上,着实像个认亲的晚辈模样。
嘶...阿里走近小院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出。若不是亲眼见过他的贺家枪法,估计她这会儿已经被感动哭了。
“你是张县丞的儿子?”了缘大师听了贺长寿的哭诉,神情渐渐舒展,“你果真是张县丞的儿子?”
“晚辈依着脑海里的印象,翻阅了众多资料...那时在庆陵县姓张的八品官员,便只得一人。晚辈病后记忆不清,只从京城里得知庆陵县出了叛军之事,便再不敢与人说出身世,今日看到祠堂里供奉的牌位...晚辈...晚辈...”说着,贺长寿越哭越大声,跟死了亲爹似的嚎道,“晚辈真的很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何事...”
“你父亲...”了缘大师扶起贺长寿坐到长凳上,心中感慨,却又难免生疑,不禁问道,“你父亲在送走你时,曾留下一样东西...”
贺长寿闻言,在脑中飞快地转着,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舍得寺的张生,庆陵县的张浩然,果然是父子。可是...留下东西,留下何物?贺长寿脑中一闪,踌躇着说道,“一个纯铜的汤婆子,外面裹了一层带棉的布套,那布套的绣技精湛,做工也十分讲究...”
“此物何在?”了缘大师满眼的激动欣喜,对着贺长寿问道。
蒙对了。贺长寿暗暗舒了一口气,想着小司当时勘察张生尸体时见过的燃尽的布料,心中顿时来气,便咬着牙说道,“在舍得寺遇到绑架追杀时,不幸遗落...”
“如此...”了缘大师低低叹了一口气,“那便是你父亲上报朝廷的密奏。”了缘大师继续道,“当年你父亲将密奏藏入布套之中,让你带去京中找他昔日同窗求救,未曾想你竟然重病失忆。这样也好,听说你父亲那同窗正是此案首告,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贺长寿顺着了缘大师的话点头,更是对庆陵县的事急切地好奇,便是一脸天真地望着眼前满头白发已是俗家模样的大师轻声追问道,“了缘大师,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年...”
“阿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