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小门派和散人……!
他紧握双拳,深深吸口气,放松下来,又长长吐出,便把这无能为力之事抛在脑后,不去想它,专心欣赏眼前美景,走得数十丈,忍不住轻啸一声,扬眉剑出鞘,妙依剑理,随意挥洒,远远望去,湖畔似有一团青色水球在徐徐转动,与天上明月交相辉映,煞是美丽,过了片刻,这水球忽地炸裂开来,如银瓶乍破,四散而去,化作流光,渐渐消弥不见,陈远收剑而立,如饮美酒,畅快之极,自觉剑法略有精进,第三脉阴跷脉已打通阴股穴,相信再不久就可进军第四阳跷脉了,这奇经前六脉若有上乘心法,进境颇快。
陈远在洪泽大湖边静思了三天,随后一路向东,在二月二十三这日黄昏,终于到了东海之滨。
一片蓝色,沉静的蓝,无量的蓝,自脚下一直延伸到天边,渐渐变成一种深深的,只在梦中出现的湛蓝,底下透出种纯净的黑色,陈远怔怔望着,一颗心似溶到了大海里,似飞到了天尽头,看香丘,先天功自行运转起来,凭空精纯了几度,深厚了几分。
直到亲眼看到这无边无际大海,陈远才明白为何有望洋兴叹一词,黄河虽阔,比起汪洋来,简直不算甚么,他沿着海边漫步,叹道:“未见海天之阔,不知天地之大!”海水轻轻漫过来,如情人温柔的抚摸,他心中忽然泛起两个问题:
如此无量大洋,只是凭百川入海,就可以汇聚起来的么?
这大海是否有涯,如果有,对面,又是甚么地方,又有甚么风景?
他觉得这两个问题很有趣,仔细想了想,所阅诸书中,第一个问题只是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又有汪洋不辞细流,方能成其大之言,想来颇令人怀疑,只是无法验证。
第二个问题,东边海中有个扶桑国,陈远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这扶桑再向东去,大海可有边际?却是没有哪本书中提到,只有自己将来武功有成,去瞧一瞧了。
暮色降临,渐起微风,风中带着木叶芬芳,吹向大海,陈远沿着沙滩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一个渔村,炊烟阵阵,轻轻倾向大海,一群小孩儿赤脚跑来跑去,嬉笑玩闹,瞧见一个佩剑的青衣少年走过来,眼睛亮亮的,都好奇地看着他。
陈远笑道:“你们父母在家么?”
一群小孩儿嚷嚷道:“在的,在的,大哥哥你有甚么事呀?”
小孩儿的话音虽与陕地不同,却不妨碍交流。
陈远仍是笑着,道:“谁先叫大人出来,我就把这个给他玩。”他取出一柄尺许长的木剑,这是他半路无事削成的,有剑有鞘,颇为精致,陈远拔剑轻轻挽个剑花,晃花了一堆眼睛。
一群小孩儿还在愣,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只**岁大,忽然拔腿便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喊道:“爹!爹!你快出来!……快出来呀!姐姐掉海里啦!”
众小孩儿忽地反应过来,呼啦一声全跑回去了,边跑边喊,只是这么多清脆童音一起喊,谁也听不清了。
前方村中,第三户门中大步走出一条大汉,面目豪放,粗声喝道:“小兔崽子!乱喊甚么!你姐正在做饭,哪里能掉海里?屁股又痒了不是?”
那虎头小男孩拉着大汉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对陈远道:“大哥哥,我先叫出来啦!”
陈远含笑将木剑放在他手里,对那大汉道:“在下自西而来,想在海边住上一些时日,不知可投在大叔家中?”
大汉见这少年甚是斯文有礼,豪爽一笑,大声道:“甚么大叔!叫我张猛就好,若小兄弟不嫌弃,随便住上多久都好!“
一语甫歇,引着陈远走向家中。
陈远笑道:“在下决不是白吃白住,不会短了饭钱的。”
张猛浑不在意,挥手道:“值几个钱!小兄弟不要嫌饭菜难入口就成。”
陈远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他手里,道:“虽是如此,只是在下也不知要住多久,若不付清,多有不便。”
张猛闻言,哈哈一笑,接过银子,随手放进怀里,道:“正好大丫快做好饭了,小兄弟来的正的时候。”
残月升起,风更大了些,陈远用完饭,绕着村子转了几圈,将地形熟记在心,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