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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音赞叹过,便道:“果然都是高人雅士,我……”
她左手边那位白衣人忽然跨前一步,凉风吹起他的衣袂,露出腰间一柄玄色剑鞘,此人正是先前跨海四人之一,此刻冷冷道:“歌乐小道耳,谁来接我一剑?”
群情耸动,楚音垂下头跺跺脚,嗔道:“东先生,你怎可这样?”
众弟子不禁好奇又好笑:“我们这边好几位大宗师级数的高手,这白衣人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狂妄挑战?”
楚音仰起小脸,正要道歉,一位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东白衣,天外天四战,你难道胜了一场?”
东白衣仔细打量她,眼前一亮,缓缓道:“你是,青公主?”
青衣少女凛然道:“不错,我是洛青绫。”
东白衣长笑一声道:“正好,那四战我们全是平手,今趟见了真身,想必能分出胜负了!”
洛青绫上前一步,摇头道:“那四场我只是练剑罢了!”
东白衣乃是纵横扶桑的绝代高手,早有来中原挑战之意,此次楚音公主前往金陵太学院留学,他为还年轻时欠的一个人情,甘愿随行充当护卫,此次见了天外天的几位老对手,战意勃,大笑道:“练剑也好,死斗也罢,我辈武者,岂能欺弱惧强?”
洛青绫眸子亮如秋水,按剑道:“既如此,便赠君一死。”
此言一出,陈远骤然觉的谷内气氛沉重起来,风忽然住了,寒虫鸣声不知何时也早已不闻,似有千万道无形剑气自对峙的两人身上纷射而出,他忍不住退后一步,呼吸才顺畅起来,扭头一瞧,身边那八人也纷纷后退吁气,前面洛羽依将姊姊护在身后,令狐冲、徐子陵二人拦在自己妻子身前,荒草低伏,众人衣服头都被剑气激的直向后飞。
再瞧对面,乘快艇来的那九人也是纷纷后退,只有那随东白衣跨海而来的三位少女立在原地,楚音竟也是其中一位。
眼见二人间气场愈加沉重,月光似也黯淡下来,东白衣面容冷如寒冰,握剑的手依旧干燥有力,洛青绫忽然笑了笑,一道青色剑光飞起。
这剑光既不快,也不慢,更不凌厉,普普通通,毫无出奇之处,似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挥出来,只是剑光一起,陈远与龙梅两人呼吸便顿时停止,双眼紧闭,连连后退,眼中泪水断了线似的流出来,二人心中霎那间一片空白,随后不约而同泛起一个念头:
好美的剑光!
有多少人看见这剑光后,再也拿不起剑呢?
陈远本以为东白衣必将死在这一剑下,岂料片刻后他睁开眼,却看到洛羽依站在妹妹面前,楚音站在东白衣面前,二人安然无恙,剑光早已不见,后退诸人中,倒是自己退的最远。
洛羽依握着妹妹的手,静静道:“楚音远道而来,还没到金陵见过父皇,你怎能先和她们打起来?”
洛青绫瞪了她一眼,却听身后洛秀芳也平静道:“这样不好。”只好携了姊姊的手退回来,低低道:“甚么时候都一样的。”
那厢楚音直视着东白衣,似要盯到他心里,道:“东先生,现在不成。”
东白衣垂手望天,淡淡道:“下一次,不要站在我面前。”
月至中天,正正照在谷中,山谷似是又活了过来,风吹荒草,寒虫低鸣,陈远慢慢走回来,经过龙梅身边时,见她面上犹有泪痕,喃喃低语道:“……一剑……收回……”
陈远轻声道:“这是很自然的事。”
龙梅抬起头,道:“这剑光好美!”
陈远正要说话,却听黄药师冷冷道:“夜已深了,还是请诸位去歇息罢!”又转向楚音道:“不知尊驾是要回船,还是肯在敝岛休息一夜?”
却见楚音转过身来,轻轻道:“虽不能生死战,门下弟子切磋一番却是可以的。”语音虽轻,却极坚定,这扶桑公主负手而立,脸色平静,似是忽然从一名柔弱女子变成了一位纵横沙场的铁血将军。
此话一出,山谷内蓦然压抑起来,众人脚步骤停,宗师们不禁皱眉,一人长笑道:“好,好,如此明月,回屋大睡,实在可惜!诸位仁兄莫抢,垂衣,你来打头阵罢!”
陈远瞧去,此人一身玄衣,极斯文极有礼,长笑声中,目中满是萧索空虚之意,正是无争山庄原随云。
他身后一名年轻人,同样黑色长衣,闻言躬身道:“是,师父。”
这人拱手向诸位前辈道:“小子无礼,还请前辈们见谅。”
黄徐等人均道无妨,他便上前几步,肃然道:“在下晋中原垂衣,哪位还请不吝赐教?”
风声过耳,楚音左手边一位红衣少女出列道:“扶桑夏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