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大惊:“我明明避开了那只大雁的!”
白驹过隙间,不及转身,陈远右侧后跃,雾非雾寻声反手刺去,脊椎一痛,浑脱剑透胸而出,冰冷剑气四下蔓延开来,登时冻裂心肺,眼看下一息陈远便要毙命,却又蓦然沉寂,剑器也轻轻滑了出去。
陈远连点前胸大穴,转身看时,一位女子红衣红裙,仰面抱剑,正飘飘堕入深谷,眼中余一点惊奇,如画眉心上一点鲜艳血痕,似朱砂痣一般,顷刻间散遍周身,化作一道亮丽红光,消失在白云间。
一间静室中,芸香淡淡,时绮白衣赤足,正冥目运转心气神意,忽然身边人呼吸回复过来,她便睁开眼,搂住红衣佳人笑道:“这么快,碰上哪个坏蛋了?小叶子快说,我去揍他哩!”
这红衣美人小叶子在桃花岛上一语未,方才斗剑中也冷静无比,且能绝地反击,险些破杀陈远,此刻在时绮面前,却红着眼眶,现出真性情来,嘤嘤道:“不是……不是那些个剑意的,是……是一个任督境的少年……”
说着说着,跌入时绮怀中,泪珠儿断线一般流了下来。
时绮眼神微怔,抱住小叶子,轻抚她香背,贴脸蹭了几下,道:“又有后天无招的人物出现了。虽说先天易得,无招难求,但他怎生抵抗你的先天真气呢,莫不是服了甚么奇珍,或是哪个宗师为他洗练了真气?多半是了……不要哭哩,是在甚么地形,怎么打的,说来我听下……乖乖小叶子,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才没法把大娘的剑器舞熔为一体,要改哩!”
她扶起小叶子,轻轻吻去她颜上泪珠儿,甜甜笑道:“美人香泪垂,还请泣我醉。”
小叶子脸红红的,捶了她几下,嗔道:“小绮你又取笑我!”
台上烛影摇曳,时绮笑拥住她,歪在床塌上,二人长如云般散开,玉额相对,胸前香丘微摩,曲线起伏,娇吟细细,捉弄了一会,小叶子断断续续将斗剑过程说了出来,时绮闭目沉思。
芸香不觉间又短了半分,时绮睁开眼,微微摇头道:“还是不成,无招境界几乎已是招式变化的极限,法门存乎一心,不是亲眼目睹,是说不出甚么问题的。”
她顿了顿,左手穿入小叶子秀,轻盈下滑,如水般流动,笑道:“不过,他能几次窥出你真气变化的破绽,还一击而破,能做到这一点的,有两路剑法最为出名……”
小叶子目光亮起:“弈剑术和独孤九剑?”
“嗯,弈剑术有这种变化,独孤九剑更是避实击虚的巅峰,都有可能的。”
时绮将自己小脸埋进小叶子胸前,嗅着少女清香,喃喃道:“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小叶子脸如红云,抱着她,羞道:“你又这样……甚么事呀?”
时绮沉默片刻,起身捧着小叶子酡红玉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苏寒来了。”
小叶子的小脸忽然变得刹白一片,咬着嘴唇,眸中又现晶莹,拼命摇头,泪水飞出,沾湿长,泫然道:“她……她连姓名都改了,还有……还有甚么好说的?”
“哼!她当初一意苦恋苏春水,却玩弄你的一片心意,实在太可恶!”
小叶子轻轻摇头道:“不是玩弄,她是怕我伤心。”
“你太善良了,”时绮叹息一声,“善良的心太软了。”
小叶子嘟起红唇:“哪有!我方才还差点杀了那人呢!”
“白玉京又杀人不死,”时绮又好气又好笑,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人生如朝露,我为东升日。自然心杀人,何处生戾气?那些杀个把人还要搞的沸反盈天的,只是眼界太浅,把它看的太重而已,和往事一样,你最终还是要去问自己的心,是让它随风逝去,还是不停地折磨自己呢?”
“可是……”小叶子咬着红唇,黑色眼睛扑闪,“我生来秉性这样,强行改过来,不会违背本心么?”
“不是的。”
时绮盯着她,认真道:“不是的,红霜,秉性只是浮在本心表面的东西,无关紧要,常人所谓见我,只是看见了浅浅在外的秉性,就洋洋自得,以为悟道了。青绫武功那么高,还在苦苦寻觅,证见本心真我,哪有那样容易哩!”
“现在,你如果能勇敢面对苏寒,面对过去自己的心意,便是第一步功夫,小叶子,你要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