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令彤皱了皱眉:“这么晚你跑来做什么?”
“你热了……都是我害的,等天亮了我请母亲找个太医来给你开点好药,吃了就好了……”她小声的说。
许慎苦笑“请什么太医?明个弄点大青叶连翘煮汤喝了便好了,药哪有好与坏?对症就是了……”
他起身,接过令彤倒的水喝了个干净,令彤忙又倒了一杯给他。
“以后,定不再叫你喝酒了”
许慎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目似秋水神情之间颇为关怀,月色下,她骨肉匀亭袅袅玉立,散披在肩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虽未成年却秀丽难掩,与令涵之甜美和令芬之妩媚不同,令彤的美似初春的丽日,叫人一看便觉得欣喜,充满了希冀。
“快回去吧,叫人看着不成样子”许慎调开目光,看着窗外的弯月。
“许哥哥的娘子是怎样的人?”令彤坐在床边的圆凳上。
“蓬门荜户的寻常妇人罢了……”
“许哥哥没有说实话”
“她已经故去多年了,如今还能记得的,是她为我做的葱饼,缝制的衣裳,泡好的热茶,还有陪着我晾晒草药,至于她的样子,只有个模糊的影儿……终究是我欠她太多了!”说完长长叹息一声。
令彤深深看他一眼,目光清澈。
“快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那我回去了,你明儿定要好起来!”
第二日一早,新柳便已知晓许慎身体不适留宿府中。
忙令人请了太医来瞧,太医给拟了个清热的方子,一剂煎药下去便好了很多,许慎便说要赶回医馆去,新柳又张罗着给他叫了马车。
许慎看了几眼晨光中显得有些疲色的新柳问道:“请问太太最近可是不舒服?”
新柳勉强笑笑说:“已经两三日头晕不适了”
“敢请太太的脉”新柳坐下伸出手来,许慎搭指一诊,眉头微蹙,令彤正从房内出来,看见车夫在院中候着便问:“许哥哥这是要走吗?”
许慎瞥她一眼让她禁声,示意新柳再换只手。
“母亲病了?”她小跑过来,直瞧着许慎的眼睛问。
许慎收回手,微笑着向新柳道:“太太可要多加保重了……”
“母亲病的很重吗?”令彤跑到新柳面前眼泪汪汪。
新柳抚着她的头略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赧色道:“难道是?”
许慎点头。
“哎……都这个年纪了,他又来做什么?”
令彤看看母亲又看看许慎“到底怎样呢?急死人了!”
新柳将她搂过来在她耳边道:“莫吵!你要做姊姊了!”
脸上泪珠还未干,令彤又是吃惊又是开心拍手道:“果真?我要当姊姊了?”新柳用头抵着她的头,笑道:“往后,你可不是最小的了……”
许慎看着又哭又笑的令彤,摇头只说了两个字:“痴儿……”便随着车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