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回去歇着吧。”
巧儿听了,抢着就来沏茶。柳儿又岂甘心自己落后,赶紧拿来茶杯要给魏楚欣倒茶。巧儿见状,瞪了柳儿一眼,见帐子里的被还没有铺,抢先一步对魏楚欣笑说:“三小姐的被还没铺,我这就去给铺上。”
柳儿听了,也跟着跑到帐子处:“起开,给三小姐铺被子的活本来就是我该干的,你一个院子里的粗使,来凑什么热闹!让来,还不让开!”
魏楚欣悠闲的坐在那里瞧着,真感觉比中午看的戏还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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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依旧去槿香苑给老太太请安,这回虽又吃了一回闭门羹,但这闭门羹却和前几日的不同,这闭门羹里放了些葱花,变得更有滋味了。
原是来到槿香苑门口,在老太太身旁伺候的滕妈妈走了出来,让魏楚欣在门口等了一会,她进屋请老太太示下,虽最后老太太也没见她,但至少是和腾妈妈说上了几句话。
从槿香苑出来,往蒋氏的海棠苑走,正碰见了托着一精致茶盘,上面摆了各色芍药花的周婆子。
周婆子一见了魏楚欣就笑说:“三姑娘来了,快里边请,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在呢。”
魏楚欣笑了笑,跟着周婆子进了院子。一进来,眼瞧着迎面三间坐北朝南的屋子。门口站着几个穿着体面的丫鬟。
周婆子引请魏楚欣进了屋。只见蒋氏,眉姨娘,魏昭欣和魏二都在屋里。
魏楚欣给蒋氏见过了礼,蒋氏摆了摆手,示意魏楚欣起来。本来也想对魏楚欣笑笑的,但眼见着魏楚欣的长相,愣是没笑出来。
魏楚欣在挨着魏二的位置上入了坐。这边周婆子走到蒋氏身旁,眉姨娘很识相的站了起来,在托盘里挑了朵正红色的芍药,笑着为蒋氏簪在了头上。
又有丫鬟拿过镜子来,蒋氏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甚满意。抬眼看了看刚刚坐下的魏楚欣,吩咐道:“来,三丫头,过来给眉姨娘也簪一朵。”
魏楚欣听了,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在茶盘里挑了朵粉色的簪在了眉姨娘头上。
眉姨娘刚善意的向魏楚欣笑了笑,还没等魏楚欣回以微笑,就见蒋氏将那朵粉色的花拽了下来,道:“按入府的先后次序来说,这应该是兰姨娘该戴的。”
魏楚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又见蒋氏伸手在托盘中的各色芍药中挑了又挑,拿出来一个更淡的粉色芍药,摆手招呼坐在一旁的魏二:“这个才是眉姨娘应该戴的,来,玉儿,你三妹妹在庄子里待的久了,不懂人情世故,你给眉姨娘戴上。”
“啊?”魏二被蒋氏点名,不得不站起来,走到自己母亲面前。魏楚欣退后一步,魏二将花簪到了眉姨娘头发上。
魏楚欣眼瞧着眉姨娘福了下身子,笑对蒋氏道:“多谢大娘子赏花。”然后又转头对魏二道:“谢谢二姑娘给戴花。”
在魏家,靖州,以至于整个齐国,为人妾室的在府里是除了丫鬟下人以外最没有地位的人,有时候竟不抵有体面的婆子。为人妾室者,在人前永远不能叫自己所生的孩子一声闺女、儿子,而是得叫姑娘,哥儿。
魏楚欣不知道眉姨娘是以何心情对着蒋氏笑出来的,那温温的没有任何杀伤力之下的笑容是否涌动着什么。
她猜不到。她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她不要,她宁可孤苦一生永不嫁人,也绝不再给人做小,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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