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焱宇对阿九的特殊,心底更显出几分悲凉,眼圈忍不住泛红,愁眉不展为情所伤。
莫昕卿一如既往的不出风头,不抢阿九和莫昕岚的任何光彩,但她相貌出众。气质沉稳,自有一番无法让人忽略的贞静贤淑的静谧之美,就算她坐在角落里也一样吸引人。
更何况她有时会出声同莫冠杰请教,观点新颖上比不上阿九,不过见识亦是不凡,又每每卡在不抢风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地方,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阿九心里对八姐姐多了几分佩服。
便是姜氏也低估了莫昕卿。
一起用过晚膳,沐焱宇已经获得莫冠杰,姜氏以及莫家小姐公子们的一致好感,他告辞离开前。对姜氏道:“师母不必担心恩师。”
“子君何意?”
“无人可以孝道压恩师文名。”
沐焱宇拱手离开。
姜氏恍然一笑,原来传闻已经传到安国公世子耳中了,老太太再闹下去的话也影响不到莫冠杰。
“岚姐儿今日仿佛有伤心事?”
莫冠杰关心的询问莫昕岚。“有难处同我说说,憋在心里容易生病。”
莫昕岚摇头后,垂着脑袋搅动帕子,悲伤的气息更浓,嘴上却道:“女儿没事。”
莫冠杰不由得把探寻的目光看向姜氏,倒不是怀疑夫人亏待莫昕岚,只是他有点纳闷而已,上次因为囤煤的事儿,莫昕岚损失了不少的银子都没见她这么难受。
“今日帝都出了一桩天大的喜事。”
姜氏笑盈盈的说道:“老爷在朝上可见到太子殿下同成国公?”
“还真没见到。连礼部尚书,还有几位勋贵列侯也都缺席了。喜事同成国公和太子殿下有关?”
“对太子殿下和成国公是天大的喜事,可对帝都未出阁的闺秀可不见得是喜事。听说家家户户的小姐都落了泪,寻死觅活的人不在少数,咱们岚姐儿只是稍稍伤心,过两日便雨过天晴了,等那时她再想今日的伤心,一准会觉得自己好笑。“
姜氏叮嘱围在身边的儿女,“你们到时候可不许笑岚姐儿。”
“是,母亲。”
阿九等人点头,莫冠杰更是被说得糊涂了。
“爹,成国公和昭华郡主委托礼部尚书以及几名显贵正式向太子殿下提亲,听说婚事已经确定了,陛下许是会在太子殿下嫡女出嫁前加封郡主诰命,没准还会封公主呢。”
最有名的成国公世子定亲,帝都闺秀哪有不伤心的?
何况莫昕岚对陆凌风有好感,纵使晓得她同陆凌风有缘无分,也难免会露出些许的神伤,强忍着伤心,她不想让姜氏在父亲面前告状,显得她轻浮,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九妹妹想差了,我并不是为此事伤心,临近母亲忌日,我是有些伤感娘亲早逝。“
莫昕岚眼里含泪,欲言又止的瞄了一眼姜氏,重新低头恳求,“不知父亲可还记得娘亲?”
“自是记得。”莫冠杰好心情一瞬间破坏殆尽,莫昕岚固是为生母感伤,可说得时机不对,就算是好心,也惹人厌烦,逼着莫冠杰表态。
姜氏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祭扫的事儿不必老爷费心,大多的祭扫祭品已经准备妥当,一会我把拉出的单子交给岚姐儿,让她看看有没有缺少的,岚姐儿心细又孝顺看得比我明白。等到祭扫之日,若岚姐儿和咏哥儿准许,我会陪老爷一起去拜祭。”
“这……”
莫昕岚大吃一惊,姜氏以前以妾礼拜祭倒没什么,可如今姜氏身份不同往日,首辅的爱女……她还拉得下脸行妾礼?“不牢房母亲了。”
“哪是麻烦,死者为大,以前我不在帝都只能遥祭,此番我无论如何要亲自去祭扫的。”
姜氏态度坚决,“阿九也去给磕头。”
阿九点头称是。
莫昕卿见莫冠杰一脸感动,默默叹息,以二姐姐的心眼还想同姜氏斗?行妾礼又怎样?陪在莫冠杰身边的唯一女人是姜氏,而且姜氏还能借此机会得到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只有愚蠢透顶的女人才会在这上面较劲,耍手段。
“母亲一直很敬佩尊敬大姨母。”莫昕卿为莫昕岚多说了一句缓和气氛,并偷偷的握了握莫昕岚的手,“父亲不曾有一日忘记她,此番祭拜,没准父亲能写出极出色的感怀诗祭奠大姨母。”
“能得到父亲亲笔写的祭词,一准很高兴。”
“……”
莫冠杰咳嗽两声,“我尽量。”
姜氏幽幽的回了一句,“情之所至,自然感人肺腑。”
这回莫冠杰连莫昕卿都抱怨上了,有没有这么坑爹的?
他不是忘记亡妻的无情无义的人,可总是被逼着做事,谁喜欢?
“总是提起过去的事儿,饶死者安宁,让生者伤心。”莫冠杰语重心长的对莫昕岚和莫隽咏道。
莫隽咏起身道:“是,父亲。”
儿女们离开,莫冠杰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氏,对姜氏的无动于衷,又有几分不是滋味,赌气般躺在炕上,闭目养神,姜氏推了推他,道:“我生气嫉妒,你就高兴了?”
莫冠杰翻身而起,揉按着姜氏的肩头,”灼华,我敢保证以后我只有你一个。“
“自从嫁给你,我早料到今日,父亲在我出阁时问我,是否后悔。”
“嗯?”
莫冠杰眼睛亮亮的,姜氏轻轻摇头,脸颊微红,“你自己想去。”
墙壁上的影子合成一道.
回去的路上,莫昕卿对莫昕岚悄声道:”母亲心里没有父亲,她才会不嫉不妒,如此也是好事,是我们兄妹的福气。”
莫昕岚身体一震,低头并没搭话,没有父亲吗?也是,如果有父亲的话,姜氏也不会……走得毫无留恋,直到父亲……她都没看父亲一眼,帮父亲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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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说莫冠杰收安国公世子为学生,本来很高兴,也打算让外孙女南宫月去看望沐焱宇,后她听说安国公是镇国长公主的儿子后,不许南宫月去前面.
她自己一人独做在屋子里,双眼通红,魔怔般的念叨,“没人相信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