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然主教的下属,但他们对于自己是否能够获得国王的信任可没有多少自信,国王的召唤无疑给了他们勇气,于是他们就一个个地开始在国王面前露面,不管是阿谀还是做事,路易近来的政令下达施行确实快而简单了不少。
大殿下菲利普公爵也终于摆脱了那些泥泞的下水道,终于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现在王兄面前了。
“有什么紧要事儿吗?”路易看了一眼座钟,快要晚上十二点了,现在又没有舞会和赌局,菲利普居然还没有回去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菲利普,你又打算在我的马车上打盹儿吗?”
“我在下面看到您的窗口亮着灯才来的。”菲利普理直气壮地说,很显然,他的意思是……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他还能在马车里打盹,而路易却要让人们看到他的脸的,那些欢送国王的人若是见不到国王一定会很失望国王当然可以不去在乎他们的观感,但菲利普知道路易不会那么做。
“我只是接到了一个消息。”路易说,一边按了按额角。
“我能知道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路易将一张羊皮纸放在蜡烛上点燃:“玛利近来的情况不太好,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确定为男孩。”
“巫师的手段?”
“巫师的手段。”路易说。
“那么他……”菲利普连提也没提起玛利,玛利可以说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菲利普不讨厌她,但年少时积累起来的情分已经因为她对路易若有似无的胁迫而损耗殆尽了,菲利普永远记得王兄在杀死费利佩之前说的话,是的,他们可以爱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贵贱或是年纪,但前提必须是他们愿意,而非被迫,路易不会永远不会接受自己的弟弟被人操纵,菲利普也不会。
“他若是一个健康的孩子,我会给他一个爵位,无论是在里世界还是表世界。”路易疲惫地说,玛利想要见他,但路易……至少现在,他不会进入里世界,那个他完全无法控制的世界。
菲利普点点头,这是国王的非婚生子的待遇,玛利或许已经意识到她被骗了被路易还有她的家族,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路易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地和她说过,她只能成为“王室夫人”,而不是王后,不,应该说,玛利要胜过其他的王室夫人,因为至少在里世界,她与路易的婚约是得到承认的。
她和路易的孩子会成为科隆纳公爵。成为路易与里世界的纽带,或说是法国国王切入里世界的一柄利刃。
法国国王的车队离开了巴黎,前往比达索阿河,比达索阿河在新的边界上,是条不折不扣的界河,在水流平缓的地方,河流中间是一座条形小岛,这座岛屿就是费桑岛,奇妙的是这座岛与西班牙或是法国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为了这场仪式,双方在岛屿上建起了一座长方形的行宫,又分别从法国与西班牙境内营造了两座桥梁,两个国王的军队先行到达,在河岸边整旗立鼓,然后是使者们,大臣们,王室贵胄簇拥着的国王。
在行宫的大厅里早已摆好了一张精致的小桌,桌上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合约,法国的红衣主教拉里维埃尔,与西班牙的红衣主教,同时也是首相,作为见证人站在两位国王身后,腓力四世身后是玛丽.特蕾莎公主殿下,路易身后是王弟菲利普,路易今天的穿着格外奢华,赤红色的外衣,帽子上的羽毛以及精美的金边切袖,就连束袜带也缀着蓬松的蕾丝,他与腓力四世在签订了和约之后愉快地握手,这对翁婿脸上的虚伪表情倒是相当一致。
王弟菲利普则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未来的嫂子,今天的特蕾莎公主穿着一身象牙白色的绸缎长裙,如法国宫廷的贵女那样,没有披着头巾,而是将头发卷得整整齐齐的,然后带着精美的钻石发卡。
之后的仪式就只有年轻人了,在西班牙贵女们的帮助下,特蕾莎公主卸下了身上所有属于西班牙的东西除了她的身体之外,小到别针,大到外袍,一概留在西班牙的领土上,有法兰西宫廷的贵女们为她换上成套的法国服饰,国王准备了一套珠宝首饰给她佩戴,这不是羞辱,而是必经的程序,特蕾莎虽然知道,但还是被折磨的不轻,她必须赤露上好几分钟,房间里虽然有壁炉,但十一月份的天气还是太冷了,还有的就是那些投在她身上的视线。
一位被人们称之为大郡主的贵女特蕾莎知道她正是蒙庞西埃女公爵,在这个过程中给她裹了一件很大的斗篷,从肩头垂到脚踝,让她好受了不少,这位殿下也曾与路易十四议婚,只是没能成功,这让特蕾莎更加感激,蒙庞西埃女公爵可没有那么仁慈,她只是受路易的委托而来,不让这位可怜的新娘过于窘迫。
像是这种陋俗路易早想过废除,但他的精力和时间还是放在更关键的地方,别说是特蕾莎,就连他在外面等待的时候都觉得古怪,而且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举行婚礼后还有一个公开圆房仪式,是的,他们要在见证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行夫妻之事,这让路易完全无法接受,所以在王太后与拉里维埃尔红衣主教的帮助下,他们直接在圣让德吕兹,也就是距离费桑岛不过几法里的一个小镇里举行了婚礼,然后直接完成了之后的程序,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词,但拉里维埃尔红衣主教坚持他,还有孔代亲王以及王弟菲利普就是这场仪式的见证人。
虽然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