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但他们一看那个人的面孔就失去了信心,除非那个人每天看着自己的脸已经看得有点厌倦了,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否则他们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能够得到他的青睐?瞧瞧自己,粗粝的胡子茬,凹凸不平的皮肤,还有那些四处蹦鞑的虱子和臭虫!
克雷登斯是玛丽女士收养的众多孤儿中的一个,但玛丽女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孩子们浸在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柏油桶里,克雷登斯与一些大孩子去弄来河水,然后找来树枝和煤块在下面烧,虽然一个又一个孩子在里面浸泡过之后它会浑浊的像是一锅子油汤,但经过这样的一番洗濯后,玛丽女土的孩子们总也要比用污垢做盔甲的乞儿来的干净。
而且克雷登斯,尤其是克雷登斯,这个男孩让所有的人叹气,不知道为什么,玛丽女士不允许他到别人那里工作,也不允许他和别人随意交谈,或是接受别人赠送的东西,不然就狠狠地打他,久而久之,这个曾经极其聪明的男孩变得迟钝又卑微,就连只有三四岁的孩子也敢欺负他,大声呵斥他,而和他同年龄的孩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像他根本不存在_有些熟知内情的人说,这是因为克雷登斯的母亲是个娼妓的关系,或许她还狠狠地得罪过玛丽女士,玛丽女士至今未婚,可能就和克雷登斯的母亲有关。
就算是这样,一些心软的人会说,她这样做也太过分啦。
但正义的卫士,勇敢的殉道人以及纯洁的处女玛丽女士可不这么想,她用力扭动手指,克雷登斯的衣领在她的手指里转圈,一点点地勒紧,而克雷登斯,这个卑微的大男孩,他已经长得比玛丽女士更高,并且肩膀宽阔,四肢颀长,就算有些瘦弱,也不会对付不了一个衰弱娇小的中年女性,但他一点也不敢反抗,反而低着头,耸起脊背,好让玛丽女士能够更方便地抓住他的衣领。
那个有着黑眼睛,黑头发的人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对啦,还有一点让这里的人们不断地诟病(羡慕)的,他有着洁净而乌黑的头发,没有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脆细,也不曾常年不洗所以粗糙污浊,不但光洁柔滑,在灰白色的天光下闪耀着绸缎般的光芒,还一.直垂到腰部,要知道男人们,即便是在英国,或是欧洲,自打十七世纪,贵族和国王被送上断头台后,他们就不再蓄留惹麻烦的长发了。
一根细细的银绳系着它,银绳的末端还挂着一个只有大拇指头大的银球,银球上镶嵌着红宝石,比领结上的还要鲜艳与纯净。
克雷登斯猛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听见那个人在问:“你要离开吗?”
他会挨揍的!这是男孩的第一个想法,但他发现还在威胁那个人,要把他送进监狱的玛丽女士并未对这句话做出反应,要知道平时她听到这句话就会立刻歇斯底里起来,比现在严重得多。
“你要离开吗?”
他又听见了,克雷登斯看向四周,但没有人表示出听见了这句话的样子,那一张张充满了嘲弄和好奇,唯独没有怜悯的面孔,就和以往的每一次-样。
“你要离开吗?“
不,克雷登斯说,他是想要离开的,但离开了玛丽女士,他能到什么地方去呢,也有孩子,或自愿或是不自愿地离开那个简陋的庇护所,但没过几天,玛丽女士就会带着孩子们去看他们的尸体一是哀悼,也是警告,他曾经被迫为他们守灵,他看到过那些不堪与狰狞的伤痕,比玛丽女士留下的更多,他不敢。
陌生人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哦,该死,“纽特低声喊道,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嗅嗅按进皮箱:“那个不行!
但那只嗅嗅就像是疯狂了,它一挺身体,猛地从纽特的手指缝里窜出去,向着那个陌生人的方向跑过去。纽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撞倒了好几个人,结果一转弯,那个人没了,嗅嗅也没了。
我的世界里可没这种东西。
一根细银绳系着嗅嗅的一只脚,把它倒挂在空中,不断地有零星的珠宝金币从那身光滑黑亮的皮毛里掉落,而它的爪子还紧紧地抱着那只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球。
至少这里让你感到熟悉。
无底深渊在下,确实有点熟悉,在我的历史课本上。除了有口袋的鸭嘴兽和巫师。
一唔嗯,我想,大概是雾霾误导了我们。
一个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雾霾。一个二十一世纪初的雾霭。
为什么你的口气听起来很有点悲凉?
没什么,另外,你知道吗?
什么?
你犯了什么错的时候就会在句子里用到我们....
……别在意那些无关大雅的细节问题,亲爱的。
十九世纪是豪华酒店的发展高峰时期,这个浪潮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中期才因为商业酒店的兴起而逐渐消退了过于旺盛的势头,但即便是在美国,在经济大萧条初见端倪的现在,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酒店里依然随处可见衣冠楚楚的绅士与衣香鬓影的贵妇,由于工厂与农场里都在大量削减人手的原因,劳力极其低廉且泛滥,这里的服务人员几乎是住客的两倍,并且都经过了极其苛刻的精挑细选。
所以一只嗅嗅可以在午夜时分,空无-人的珠宝商店里肆意捣乱,为所欲为,但在这里,几乎同一时间,就有好几双眼睛注意到了它,一个侍者立刻走了过去,在行李车的下面,嗅嗅飞快地跑向楼梯的底部,虽然这里有着无法计数的珍贵饰物,但那个也比不上它之前嗅到的那个
那种令嗅嗅魂牵梦萦的美妙气味,它抽动着鼻子,露出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嗅嗅脸上的表情,普通的金子与宝石与之相比,那就是压缩饼干与满汉全席的区别!(就算它不知道什么是压缩饼干,什么是满汉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