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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不是给他外袍蔽体了吗?这么大一会就丢了?
“咋,你这外袍又丢了,你是穿不住衣裳是咋地?”凌罗上前一步。
“拉完臭臭后没有厕布,在下细皮嫩肉,怕用棍刮伤了,就用你袍子一用,擦拭了。”
凌罗还能说啥,谁叫人家细皮嫩肉呢?从仙界下凡成为农女后,条件不便,自己出完恭都用草……咳咳,算了题外话了。
唐隐走到凌罗跟前,站着洞外先抖了抖包裹上的雨滴,这才将两只包裹一齐丢在地上。
“来,给爷敞开了吃。”
凌罗闪避开唐隐赤条的身子,忙将眼神瞥向了两个包裹。
两只包裹是绸缎料子,摸起来丝滑,上还印着纹络,看样子,不是这里普通村民们能用得起的。
“哇塞,哪来的?”凌罗将包裹皮解开,一把将包裹皮丢给唐隐,唐隐接住,将包裹皮缠在了腰上,遮住了身子。
第一反应,这不会是哪位品得高尚英明神武的仙君见义勇为,丢下来的食物吧。
可一想,又不对劲,这包裹内里上竟然还绣着字样,上面有一个隐字,唐隐的隐。
却见唐隐指了指自己身上系着的包裹皮,他故意将隐字摆在正中间的位置,勾唇笑道“捡的,与我同一个字,怕就是老天为我准备的。”
老天有那么好心?凌罗啧了一声。
再看地上,从包裹皮里抖落出来的东西,有肉干、馒头、果子、饼子、饱实的水囊。
这阵子正是又渴又饿,哪顾得上这些东西是谁的,于是掰开馒头,嗅了嗅,没闻到异味,便扯下一小块,丢进了嘴里细细咀嚼。
唐隐倒是痛快,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一口咬掉了半个。还一点头,赞叹“够筋道。面不错,就是发面的时间短,水也不是温水和面,要是再打一个鸡蛋清,更佳。”
“不怕有毒?”
“这不是给你试毒吗?”唐隐一边笑,一边又拾起一个馒头。
凌罗见唐隐吃了都没事,自己也不再小心,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五条肉干,四个果子,三个饼子,打了个嗝,犹嫌不足,灌了满满一囊的水,才摸着滚圆的肚子,倒在地上。
“刚刚还警惕,这阵子就如此放松,如是有敌人故意投放食物,你吃的太饱,会跑不动。”
“没事,我能跑过你,就成。”
“此话怎讲?”
“跑过你,藏起来,你铁定被抓啊。”
“幼稚,若要有心抓,生要人,死要尸,你往哪跑?”唐隐仰起白皙的脖子,喉结滚动间,将水囊中最后一口水咽下肚。
“没事,我一个农家女,跟谁能有那么大的仇?”凌罗打了个响嗝,拍拍胸口续道“最大的仇家就是你这个债主了,连债主都能陪我共患难,想来,这世间所有仇敌都要化,嗝,化干戈,嗝,为玉帛了,嗝。”
可能是吃的冷食,又着凉呛风,凌罗竟打起了没完没了的嗝。
却见唐隐不急不躁的,双目中异样的光芒闪烁,神色淡定却略显期待的道“我问你啊,如果有这么个情况,你不小心被一个男人欢好过了,还凑巧怀了孩子,你希望这个男人是谁?”
凌罗一听这话,震惊之余,竟然忘了打嗝。
却见唐隐微微一勾嘴角,朝天尬笑两声道“唯有惊悚才叫人意志坚定,心神清醒。如不是用些手段吓唬你,你也不会真的吓到。”说罢,起身拍拍手上的泥沙道“我去寻些柴火。”
凌罗方知,原来唐隐的话,是想叫她受惊,制止打嗝。
呵,这招真损,不过管用。
“嗝。”
……
西边,山下的背风坡处,有泥流顺着雨水冲刷下来,泥流包裹着一缕缕艳丽的红沙,缓缓下沉。
细看,不是红沙,细闻,带着腥臭。
顺着这些红色液体看上去,能看到上方一处大坑内,满坑的血浆正肆意的朝外流淌,大坑的边缘泥沙被冲毁,一道凹槽出现,马上,坑内殷红的鲜血哗啦啦泼洒出来。
十几具无头尸体,正堆积在山脚下自然形成的天坑内,这些尸体身上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刚死不久。
而尸体无一例外的,从咽喉上方,将头部切割完整,死法可怖,凶手也足够残忍。
而尸体的背后,有大大小小的包裹,上面都有一个隐字。
天坑下方,有些被鲜血濡染的碎布条,布条碎裂处虽整齐,却带着新鲜的布丝露出,看样子,是刚刚被人撕碎的,不知用意何为。
而碎布条上,除了鲜血的腥气,还带着股幽幽的松柏清香,但味道极弱,被血水浸染,加之雨水冲刷,片刻间便化作乌有。
妖兔就居住在荒山一处山洞内,他原本出山采集猪血,却不料猪没找着,野味也没找着,却在归途半路,碰见了这么一大堆新鲜的血液。
妖兔嗅了嗅充满诱惑力的鲜血,他有些犹豫,不知自己的魔魂是否能够承载如此剧烈的人血。
可他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那鲜红的人血鲜艳欲滴,散发着巨大的吸引力,引得妖兔围绕血坑,前后左右的嗅着。
最终,抵不住诱惑,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口,仅此一口,一发不可收拾,竟叫他满饮了几大口。
他也终于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子,开始接纳人血了。
妖兔饱饮人血后,躺在地上开怀大笑,世人说他是魔,可这杀了十几条人命的人,又是什么?
他杀人,是为了吃,可如是不吃人,为何要杀?
想来想去,妖兔竟然蔑笑两声,最恐凡人之心,凡人因为身体脆弱,便心坚韧,心坚韧,执念就深,人一旦有了执念,便可为了执念,暴戾恣睢,为了达成执念,他们可以堕入地狱。
而这杀掉十几条人命的凶手,看手段虽是凡人,然,他的执念,可生灵涂炭,日后,难免不成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