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苍然的冷香,因为风冷的关系,那股香味变得淡淡的,却给人一种彻骨之感,商如意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再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细长的,含笑的凤目。
是楚旸。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厚重蓬松的绒毛摩挲着他白皙的脸颊,更衬得他气质高贵,华美无比。
商如意急忙叩拜:“臣妇拜见陛下。”
楚旸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嗯?”
听见他的声音,商如意又回过神来,想了想,轻声道:“如意,拜见陛下。”
头顶响起了一声轻笑。
楚旸从她身侧走进了这个房间,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他像是坐到了屋子一边的坐榻上,然后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商如意这才起身,但并不关门,一转身,才发现楚旸已经将身上厚重的狐裘褪下,放到一边。
可是,不关门,冷风灌进来,立刻吹得他指尖发红了。
他道:“关门。”
“……”
商如意迟疑了一下,却说道:“请陛下恕罪。这门,如意不能关。”
楚旸微微挑眉:“为何不能关?”
商如意道:“不关门,会有冷风;关了门,会有冷言。”
“……”
楚旸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点冷光,半晌,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个谨慎的人。”
“瓜田李下,人言可畏。”
“你是在怪朕?”
“如意不敢,况且那天,如意重伤昏迷,若非陛下护佑,只怕如意早已经命归黄泉了。”
“……”
“只是,人还活着,就不能不在意流言。”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楚旸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冷意,半晌,淡淡道:“朕还以为,你跟朕是一样的人。”
听到这话,商如意的心中却是一震,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楚旸:“陛下,是个不畏流言的人?”
楚旸冷笑道:“朕若是个畏惧流言之人,那很多事,就别做了。”
商如意立刻明白,他说的,是攻打辽西,营建东都,甚至修筑运河等等他即位之后做的一件件大事,每一件事,都是在风口浪尖,为百姓所诟病,可他,仍然坚定的做了。
商如意沉思了许久,涩然道:“陛下心性坚毅,非常人能及。”
“……”
“但如意只是个闺中女流,心中所能想的,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和自己关心的家人,未能企及陛下的高瞻远瞩。”
听见她这明显的疏离的话语,楚旸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沉默半晌,他轻叹了一声,道:“罢了。”
“……”
“这一次抵抗突厥大军,勤王护驾,你有功。”
“……啊?”
商如意一愣,下意识的道:“我,没有。”
楚旸立刻蹙眉看向她,商如意又像是回过神来,忙低下头去,楚旸看了她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朕想了想,是该赏你的。”
“……”
“商如意,你想要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