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苦吧。”
长菀忙道:“奴婢受的哪叫苦。”
说着,又有些愧疚的道:“若那个时候,奴婢能再警觉些,就好了。”
商如意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被卧雪劫走一事,只淡淡的一笑——说起来,有些事情是命定的,也许老天都要让她去江都一趟,不为别的,只为陪着那个人走完寂寞人生的最后一程。所以,哪怕不是卧雪,大概也有别的人,别的路,让她南下江都。
甚至,如果让她自己选择,她也未必会有第二种选择——哪怕,会留下那样的噩梦。
这一程,也许辛苦,甚至痛苦,却并不后悔。
于是她淡淡道:“不提这个。”
长菀立刻道:“是。”
眼看着她又去收拾衣裳,商如意突然道:“对了,我从东都带出来的,娘给我的那个首饰盒,在哪里?”
长菀急忙道:“奴婢收在偏屋的箱子里,夫人要看?”
商如意道:“先拿过来,我一会儿再说。”
“是。”
长菀急忙出去拿了。
等到她走了,图舍儿又道:“现在看,她做事情也麻利,话也不多,真是个好样的,亏我之前还老嫌她,如今看来,会说漂亮话的未必是好人呢。”
商如意已经被她气得没了脾气,半晌才翻了个白眼:“你,你长点心吧。”
“啊?”
图舍儿一愣,看着铜镜中自家小姐无奈的样子。
商如意道:“哪有像你这样,什么话都往外说,跟个没嘴的竹篓子似得。”
图舍儿想了想,道:“可是,奴婢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呀。卧雪是个坏人,这事儿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奴婢错看了长菀,如今想跟她和好,也是奴婢的心里话。”
“……”
“奴婢觉得,对人好这件事,还是得说出来才行的。”
“……!”
商如意的心微微一动,抬眼看向铜镜中图舍儿那双明亮的眼睛。
半晌,她笑道;“你怎么就知道自己错看她了?”
图舍儿道:“小姐你不知道吧,奴婢刚刚听家里的人说的,奴婢跟着姑爷去江都宫之后,都是长菀一路顾着小姐的东西回太原,又到大兴城。听人说,有一次过河的时候,小姐的一包东西掉河里了,她命都不要了跳下去捡的。”
“……哦?”
“可她也不跟小姐说,若奴婢不说,小姐都不知道呢。”
“……”
商如意点点头,道:“难为她了。”
图舍儿道:“今后,奴婢再不跟她生分了,我们一起好好的服侍小姐,小姐也不用怕再有人算计你。”
商如意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希望卧雪再回来。”
“回来?!”
一听到这话,图舍儿眼睛都瞪圆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还让她再回来服侍?”
商如意没说话,只看着她。
图舍儿更不敢置信:“小姐,你不会真有这样的念头吧?”
“……”
“她,她可害你呀。”
商如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她,也有不得已。”
图舍儿的眉头都拧了起来,想了许久,才轻声道:“所以,小姐之前留下了她,这一路上还带着她?”
“……”
“小姐可要想明白,连夫人都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
“她那样算计了小姐,难保今后——”
听到她的话,商如意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轻轻道:“也罢,我也就是说说,这件事容后再议吧。”
说着,她自己摘下耳坠,放到桌上。
一回头,就看到宇文晔已经沐浴完,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衫,头发还有些润润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房间,商如意立刻道:“你,你洗完了。”
“嗯。”
宇文晔看着她长发披散在脑后,虽凌乱,却比平时发髻齐整的模样多了几分柔美,眼神不由的深了一些。
半晌,他将脸偏向一边,道:“你也快去沐浴吧,完了好早些休息。”
“哦,好。”
商如意点点头,便让图舍儿陪着她过去沐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整人都清爽了不少,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却不见了宇文晔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问道:“他呢?”
长菀在一边整理行李,听到这话,轻声道:“刚刚,二公子出去了。”
“出去了?”
商如意有些疑惑,才刚回到家,他怎么又出去了?
于是问道:“他去哪儿了?”
长菀迟疑了一下,看了商如意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二公子好像……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