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子作为信物,承诺定寻了办法救他出去。只是在此期间,希望蒋玉菡能继续如往常那般接近忠顺,帮他探听更多的消息。
紧接着,水溶在第二日退朝后向屠墨禀报了此事。
他对屠墨道:“陛下,若能对这蒋玉菡加以利用,定可对忠顺一脉有所打击。”
屠墨听了,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不过由北静郡王亲自出马,就太明显了,他道:“若忠顺为此到老圣人那里告状,老圣人定会偏帮忠顺,说不定还要借由此事踩你一脚。再者,两位王爷为争夺一个戏子而大打出手,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陛下的意思是……”
“祸水东引。”屠墨意味深长地一笑。
“陛下高明啊!”水溶抚掌:“若是有第三人进入,此局之难必能迎刃而解!”
“故你不必直接出面。”屠墨颔首:“朕会另派冯紫英出马,再寻一人。”
水溶接着道:“明面上是由这人出头,实际上他只是用来吸引住忠顺目光的靶子。暗地里则由小臣暗度陈仓,把蒋玉菡捞出来。”
“不错。”屠墨道:“至于最后会不会成功,这并不重要。”
水溶明白:“只要我们帮了,蒋玉菡定会记下这个人情。”
如若成功,蒋玉菡所知之事定会悉数告知以表谢意,若不成功,能够在忠顺身边打下一颗钉子,也是极好的。无论哪种,都是屠墨他们愿意看到的结局,而且此局无论如何,他们都毫无损失。
过后,冯紫英奉命,暗地里寻了机会接近蒋玉菡,逐渐与他熟络起来。
这日,冯紫英邀请了宝玉,薛蟠,蒋玉菡三人吃酒,一场行酒令下来,多情的蒋玉菡果然看中了贾宝玉与众不同的品格,深觉他就是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只是现实里的蒋玉菡自己早已深陷泥沼、无药可救了,而眼前的这个‘自己’,则出淤泥而不染,依旧圣洁无比。出于对美好的向往,他对贾宝玉平添了几分亲近之心。
而宝玉也喜爱他的风流俊秀,两人私底下互通了心意,交换了贴身之物以表情意。蒋玉菡直接就把身上最贵重的,北静郡王给他的那条汗巾子给了宝玉,约定以后要常有来往。宝玉欣然而应。
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果然时常互通有无。而他两的行径则被冯紫英特意安排了人记下,于暗中悄悄地宣扬了出去。
水溶这边,则在东郊为蒋玉菡准备好了房舍田地,再由屠墨派了差事给忠顺,让他有好一阵功夫都没空去找蒋玉菡。趁此机会,水溶安排了人把蒋玉菡接去了东郊紫檀堡。
蒋玉菡顺利逃出忠顺王府后,在圣人这方势力的庇护下,着实过上几天舒服日子。不过也怪他蠢,如此重要之事,还不忘知会贾宝玉一声。好在除了之前的汗巾子外,他没有再提及北静王,不然圣人这一番谋划岂不是就泡汤了。
而忠顺王这头终于发现心爱的小戏子不见了,顿时勃然大怒。他立马派了人手在城中探查,结果很快就知晓了,原来蒋玉菡最近与宁国府的贾宝玉关系甚密,在蒋玉菡失踪之前,两人时有往来。
闻此,忠顺不禁妒火中烧,他连声把长府官喊了来,怒道:“去!把那小子拖来!凭他?也配与本王抢人!”
长府官犹豫了一下,却引得忠顺更为光火,只听得“哐当”一声,他手边的摆件尽数被挥到了地上。“怎的?连你也不听使唤了是吗?”
“王爷息怒。”长府官也顾不得满地碎片了,忙跪下相劝:“这荣国府的贾老太太乃是正经的一品诰命,她的夫君先贾老太爷,在老圣人心中分量可着实不小。不然老圣人当年也不会连他的幼子,也就是那位政老爷都有所恩赏。这贾宝玉听说是那政老爷所出,也是贾老太太最为心爱的孙子,若动了他,万一贾老太太去老圣人那……”
“本王明白。”忠顺打断了他的话,他既然能隐忍蛰伏了这么些年,也不是那等无脑的大老粗,不过是牵扯到了心中所爱才一时难以克制罢了。待他冷静了下来,也知自己所下的命令不妥。“既然如此,你就替本王去问问政老爷,他家公子为何要把本王府中之人藏起来?”
忠顺冷笑:“不过,若他家公子能老实交代人去哪了,旁的本王也不再追究了。”
“奴才领命。”长府官这才恭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