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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对劲的林缘忽然一脸凝重,下定决心似的三两下跑到巨鸟身旁,一把扯起小白鸟的脖子,把它的头拉到自己脸边,盯着白鸟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大白,带我飞到半空,我能救白大婶,相信我!”
白鸟这时也没有了往日的调皮活泼,眼看着一脸认真凝重的林缘对自己说完,回视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点了点脑袋,慢慢俯下了身子。
林缘三下俩爬上鸟背的,拍了拍白鸟的翅膀,转头对着徐君昊道:“老爹,准备接着我。”
说罢,白鸟便起身而腾,飞向漆黑的天空之中。
“向上飞,越高越好。”
林缘趴在白鸟的脖颈旁,迎着夜晚的山风对着白鸟低语。
白翅越展越高,已经远远超过了石崖。
看着下方已经变成一团光亮小点儿的篝火,林缘俯在白鸟头边儿上只嘱咐了一句:“别动,看到什么也别动,你就这样呆在这里。”
说罢,便从鸟背上一跃而下,旋停在半空扑扇着双翅的白鸟,眼见林缘这跟自杀没什么区别的大胆,刚准备俯冲而救。
可转念又想到他刚才说的,便在空中一阵犹豫盘旋。
而在白鸟恍惚间,全速跌落的林缘心中,又出现了那种自高空坠落的心悸与紧张。
这次林缘睁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篝火,紧绷的身体与紧握的拳头仿佛与刚才一样,周身又慢慢浮现出了那种淡淡的朦雾,而手中紧握的坠子也随之泛起一阵一阵微微闪动的红芒。
在下方看着儿子仿佛自杀的举动,在联想到之前对自己嘱咐的话语,徐君昊赶忙望着林缘坠落的方向调整着方位。
山风呼啸着从耳边响起,剧烈的摩擦如同刀子拳头般拍刮在脸上,林缘心中的那一份悸动愈发充斥着全身。
终于,这次林缘看到了,自己周身布满了一种朦朦胧胧淡淡的雾光,好似一种说不出的梦幻之感。手中坠子闪动的频率也愈来愈高。
地面上的徐君昊运起浑身劲力,高举着双手瞬间便接到了林缘坠落而下的肩膀,向下猛的放了几分卸了坠力,随即一转身便将林缘稳稳放在地上。
站罢,林缘依旧努力的保持着心中的那一份悸动,与刚才坠空时心中的体会。
连抓紧坠子项链的双手都紧握了几分,坠子闪动的红光越来越盛,将原本昏黄的火光都压制了下去。
林缘紧急思绪,还在不停微微颤抖的全身,抓着坠子的手心也越来越狠。
饶是不知名金属制作的项链十分坚固,将林缘紧紧抓着的右手勒出一条血痕。
血珠子顺着项链一路流淌到坠子雕饰上,紧接着坠子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红芒,照射着四周几人面面惊讶的神色,而后逐渐归于平静。
可站在地面的林缘,徒然间没有了六感。
四周静空空的环境,没有了篝火的摇曳声与劈啪作响,没有了四周的虫鸣叶霎声,看着徐君昊与安芸静对自己张着嘴巴询问,却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
忽然间,四周的视界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空间,约莫有十余丈宽高。
空间内放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而静停在自己的身旁的,便是曾经朝夕相伴的飞船,以及地面的一滩清水。
来不及观察四周胡乱放置的杂物,林缘感觉自己心念一动,好像就能把空间内的任何物体放回原来的世界,就好像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石碗,心里说一声:来。石碗就会自己飞到手里的感觉一样。
没由得多想,略微一思,视界便转换回了石崖底的山洞旁,伴随着自己一同出现的还有刚刚自潭底消失了的飞船。
看着还在愣神中盯着这边如观神迹的众人,林缘扭头就跑进石洞,拿出往日徐君昊喝酒的大碗。
三两下打开船舱,瞅了一眼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智脑,舀了满满一碗绿色的液体,努力端平不让撒出来一滴,便向着巨鸟快步跑去。
走到已经昏迷的巨鸟身边,看着满身伤痕累累的长辈如今这等凄惨的样子,林缘不禁又湿了眼眶,可是手中的运作却没有停下来。
先是让一旁依旧给巨鸟擦拭伤口的徐命,掰开巨鸟已经陷入昏迷紧闭的尖喙,慢慢的斜下对着巨鸟的嘴中倒了半碗。
而后撕下穿着衣服的布条,缠了个布球放到碗里浸湿,随即一丝不苟的擦拭着巨鸟那四布于体的可怕伤口。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慢慢的,巨鸟原本略渐微弱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可是依旧显得非常虚弱。
林缘索性又是来回跑着盛了几大碗,先是给巨鸟又灌了一碗,然后慢慢的洒满巨鸟的全身,让其浑身的羽毛都湿了个通透。
渐渐的,巨鸟身体缓缓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光。
青色闪烁间,巨鸟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原状,可是那一片一片光秃的羽毛并没有生长出来。
而且左翅的那一排深深的齿痕,四周依旧是一片青黑之色,不过却不在淌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巨鸟缓缓的睁开双眼,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看着还在用绿色液体擦拭着自己伤口的林缘,虚弱的开口。
“好孩子,别再浪费这些东西了,大婶知道这东西怕是很珍贵,你们能做的都做了,大娘没什么事情了。”
没有在意巨鸟此时为何口吐人言,林缘看着巨鸟担心急切道:“大婶,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可是这边翅膀上怎么还是黑色的啊,大婶,你别骗我啊。”
巨鸟溺爱的眼神看着帮自己擦拭伤口的林缘,应该能想到是这个小家伙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
这些年的日日相处,巨鸟早就将徐命林缘二人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此刻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小家伙,柔和欣慰的对着林缘说道。
“行啦孩子,大婶的外伤已经痊愈了,可是那赤暗毒随着我妖元燃尽,早已毒素攻入心肺脾脏,你碗里的这东西大婶不知道是啥,可是我能感觉的到,它只能使生命达到最完美的形态,但并不能解决我现在的状况,不过没关系,剩下的大婶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大婶,你别说话了,在休息下,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看着连说话都费劲的巨鸟,众人又是一阵心疼。
林缘紧忙安慰让大鸟歇息,不过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直到将碗里剩下的绿液用尽,这才看着巨鸟缓缓闭上的双眼,转身给一旁的篝火添了些木柴。
天边渐渐泛起一圈荧光,彻响了半夜的虫鸣声这才渐渐停息,黎明清风缓缓轻摇着树叶,一群人这才收拾着夜晚的一片狼藉。
只有两只稚嫩的小鸟,依偎在母亲的身旁,仿佛要用自己身体的温度,让母亲更加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