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她犯不上吃味。
“是我拿的灯,可四妹妹一下撞了过来,我没防备,灯盏里的油就泼出去了。”卫宜室哭着说,她也没了主意,只觉得冤枉可又择不清。
不说吧,夫人肯定怪罪;说多了吧,又好像故意撇清,说不定会惹夫人更加生气。
可当时真的就是这样,卫宜宛和卫宜家都朝她倒过来,她哪里招架得住?
“谁把你绊倒了?”包氏问卫宜宛。
“是三姐姐。”卫宜宛没办法说是卫宜宁,因为丫鬟都看见了当时是她和卫宜家一起倒在地上的。
太过明目张胆的诬赖只会弄巧成拙。
包氏闻言,把目光调转向卫宜家,带着多年的积威,卫宜家和她的目光一相触就败下阵来。
“我,”卫宜家更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脚腕一麻,就——”
包氏见她如此慌乱,越认定了她心中有鬼,刚要说话,此时请的大夫来了,包氏顾不得往下审问,急忙叫大夫进来给卫宜宛治疗。
“这烫的可不轻,”大夫看了看说道:“我这有祖传的烫伤药膏,涂上可以止痛消肿。不过要是有上好的獾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不易得。”
包氏听大夫如此说,忙叫卫宜宁把她手里的瓷瓶拿过来。
老大夫拿到手里看了看闻了闻,点头说道:“这是顶好的东北老林子里头的獾油,快给四小姐用上吧!保证不出半个月就好了,还不会留疤。”
包氏赶紧叫丫鬟给四小姐涂獾油,又询问大夫卫宜宛的烫伤还要注意些什么。
“夫人也不必过于担心,四小姐的伤处理得还算及时,以后定时上药、别吃发物即可。”
之后又开了几副去热毒的汤药,怕卫宜宛因为烫伤引发高热,那可是要命的。
送走了大夫,卫宜宛不愿呆在卫宜宁这里,被一众人扶掖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后一会上药,一会喝药,直闹到了半夜。
卫宜宁还是那副不声不响的样子,看不出她因为这件事惴惴不安或是幸灾乐祸。
众人离开后,她便上床休息,甫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春纤春娇两个丫鬟在外间上夜,虽然躺下了却没有困意,这一晚上折腾得人心惶惶,她们俩难免走了睏。
“今天这事怪吓人的,多亏咱们两个当时没在跟前。”春娇庆幸地说。
真要是当时她们也在跟前,几个小姐互相推诿,少不得她们两个丫头顶罪。
“屋里头那位睡的倒香,可见是个心大的。”春纤撇撇嘴:“就她这样没心计没气性的,只好在这府里垫窝踹罢了,咱们跟着她八百年也没有出头的日子。”
“咱们做下人的能怎么样呢?”春娇哀叹一声说道:“凭命罢了!”
“头一回进府来就闹了这么档子事,往后更不知道会怎样呢!”春纤语气嫌恶地说:“这回是咱们运气好,往后难免被她连累!”
“还是快睡会儿吧!等天亮了又得熬一整天。”春娇打了个哈欠,她不愿再说这些丧气话了,有时候装糊涂才能让日子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