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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说什么啊?
他无力的想道。
“这是在夸我吗?”龙淮君笑起来,“不愧是皇子,夸人都很直接了当。”
赵磊尴尬的挠了挠头。当着一个统领大军的女人夸她柔弱细腻,我是昏了头吗?
他对自己的轻佻充满自责。
“我去叫他们停下来。”
他急忙说道。现在他只想赶快去逃离这样焦灼的气氛。再待下去,保不齐他还会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来。
看着他狼狈的远去,龙淮君失声笑起来。
“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啊。”
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有趣。自己也不过二十六岁,却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年龄上虽然近似,但心理上的优越感却让她变得轻松起来。应付他也变成一件游刃有余的事情。
就经历和见识而言,赵磊在她眼里就像是历史的树杈上一个错乱的分枝。她站在某一个足以俯视他世界的位置,将他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所以不知不觉,和他的对话总是她占到上风。
这样对他有些不公平吧?
她开心地想到。
……
“殿下?”
侍卫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赵磊。在叫停军队和村民的行动后他一直坐在栓着马的那颗槐树下,肩膀靠着槐树粗糙的树干,头发上还有未来得及打理的灰尘。
“怎么了?”
“殿下要是愿意,可以把她招进宫中。”
赵磊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侍卫,然后保持着淡然的神情挑了挑眉头。
说话的侍卫赔笑起来,笑容里蕴含着莫名的意味。
那种奇怪的意味让他心烦。
“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他一带而过。
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面弯弯曲曲的纤谷河。名叫奉先的马蹭着他的后领,让他感到脖子后面有些痒。
皇宫里最不差的就是女人。他心知肚明,无论什么女人,只要进了皇宫就会变成统一的制式: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即使对太监袒胸露脯也毫不在意,不顾一切将自己的命运压在皇宫里的男人身上。
那种地方,不是女人该待的地儿。
至于龙淮君……他转头寻找,很轻松的在河边发现了她。
她一身白衣在一天轰轰烈烈的灭蝗行动中没能幸免,裙摆沾上了一些绿色的血液,身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炭迹。
在一开始用火攻的时候她站得很近,脸也被烤得通红。
真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他无聊的想到。
然后看着她蹲在河边将裙摆探进河水里清洗。
那样的场景,在皇宫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得见的。无论怎样的女人,只要进到宫墙的另一边就像是突然觉醒什么卑微的血脉般。
统一变得规规矩矩。
那种样子他看了二十年,他对那种样子无比厌恶。
他也不想对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因为迄今为止,他和她的对话都处于一种不利的局面——
她常常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慨和念头,让他既好奇又摸不着头脑。总是想着一探究竟。
而当他说什么事的时候,她总是会礼貌的笑着,然后永远有耐心的样子安静的听他说话。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面对一个长辈!长辈会无条件包容自己的后生。他就感觉是这样,即使看起来他要老成一些,而且年龄也大她几岁。
但他就是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和她结为夫妻?
想想就让人受不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种状态他也依旧无时无刻都想去关注她,博取她的注意。
我真是无可救药。
赵磊叹了口气,将身体缩了缩紧紧贴在树干上。
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无奈地想着。
夕阳落下地平线之前最后一次将光线穿过错综复杂的枝桠,形成斑点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看着河边龙淮君的身影,眼睛慢慢眯起来,直到眼前彻底变成黑暗。
龙淮君洗干净裙摆,来到槐树下准备喂马。
棕叶对着她欢快的叫了一声,旁边名为奉先的马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对着槐树下摆了摆头。
“赵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