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中正喝酒消愁,正好碰见宣章和几个公子哥也在一旁喝酒聊天,宣章也瞧见了他,想到他和苗秀姝的事情。
宣章暗讽了范公子几句,范公子心中本就有郁气心结,这样一闹,他便回了宣章几句,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他们还是同窗,两人也只是闹了几句嘴皮子,便被旁人劝阻。可不知那苗秀姝从何处得了消息,急急赶来,然后一脸心疼地瞧着宣章,语句里全是心疼和担忧,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范公子。
范公子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讽刺。
苗秀姝事后,还亲自找到他,指责了他不该和那宣章争吵~
他瞧着苗姑娘,瞧着她指责自己的模样,心中冷笑。
回到书房后,他喝起酒来。
酒醒之后,他便出门游学了。
再后来,他外出游学,两年前又回到了家中~
安越听到这,急忙问道:“他两年前回到家中是因了何事?”
纪言叹了一口,想到自己后来知道的消息,如实道,“是那苗姑娘出了事情~”
轰,是那苗姑娘出了事情?
安越明艳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她强忍着苦涩心酸诧异痛楚,开口又问道:“是那苗姑娘是出了何事?你家公子外出游学后还和她有来往吗?”
“这...可能是有来往的...两年前那苗姑娘和公子同窗分开了,那家公子娶了位门当户对的小姐,听说苗姑娘伤了心,写了书信给公子,公子便回去了,又匆匆去了苗家一趟,府中夫人知道了此事后还气地摔了好些东西~”
安越倚在门框上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愣,她赶紧又伸手也扶住门框。
“写了书信?”
写了书信?写了书信来?然后就抛下她?直接走了?
她把头轻轻低垂,想藏起脸上的情绪来,怕纪言发现,她又开口道:“那你可知,你家公子这次来这是何原因?”
纪言瞧着低下头的安越,有些奇怪地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晓了~”
他也确实不知晓。
不知晓?
书信?
呵~
安越平静的情绪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她的手也开始颤抖着,然后只说了已一句,我先告辞了,接着转身便往自己的房中跑。
留下身后一脸无措的纪言。
她跑了?
安越边跑眼泪边掉,原来,原来那个男子,她爱上的男子,原来他早就有了心爱的人~
可是他们算什么?
他们之前的点点滴滴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吗?
是呢,想必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吧~
可笑是自己还想着等他的解释。
可他也没解释。
可笑,自己真的万分可笑。
她推开房门反手锁紧,绕过屏风,坐在床榻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她的胸口好痛,比起两年前他不辞而别,带来的伤痛还要痛。
上次,她至少还有一丝念想的。
可这次旁人告诉她,连她那念想也是不该的~
何其悲哀?
原来她一直要等的解释是,他早就有了心爱的姑娘?所以因为那姑娘的一份书信连夜便走了?
那时她单纯,以为他看了自己的身子自己便是他的人了。
她还以为他那时不说负责只跌跌撞撞跑了,是想在等一个时机?毕竟他后来,跟自己不是还那般好?那般亲昵吗?
再后来他说走就走,她还傻傻地在心里给他编织了一个他家中出了重大急事的理由,这两年她一直想,若不是家中出了重大急事,他怎会说走就走?也不提前和她说一声?
她还一直以为,他要自己跟他回家,也是因为他心里有自己。而他又那么急,赶时间,所以才没说给她一个正式身份~
这两年来,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想,当年,是她自己未跟他回家,所以是她自己错过了?
若是那日她不管不顾地跟他着走了,那么现在一定十分恩爱吧。
可这一刻,纪言的话,让她才发现,自己那些想法多么可笑,多么自欺欺人~
后院中的范文书在窗户处瞧见了安越从纪言房中出来奔跑的模样,安越跑得快,他没看清她的表情,可瞧着,好像有些恍惚?
他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心里也有些担忧,然后想了想,又提起步子,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去敲响了安越的房门,可敲了一次,没人应,再敲了一次,也没人应,接着推房门,是反锁。
他皱起眉头,朝着里间叫了安越一声,房中正坐在地面上偷偷哭着的安越听见了他的声音。
她抹了一把泪,满脸都是痛苦和心酸,又听见那声音喊她,她心头有怨气,“你走。”
接着,又说了一声,“你走。”
然后外间的男子,听清楚了那句,叫他走。
他看着紧闭又反锁的房门,又看了看,她又说了一句,叫他走~
他心里也升起一股怨气来。
可他到底也没说什么,倒是随后出门的纪言瞧见自家公子这番站在安姑娘房门前,有些疑惑?
晚饭时,安姑娘也没出来吃饭,他瞧着一旁的公子,公子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安姑娘把自己关在房中?公子冷冷地扫他?
他摸了摸自己脑袋瓜。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或者说错什么话?
晚间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木盆去伺候公子洗漱时,假装无意扯开话题道:“公子,咱们要在这待上多久?什么时候启程去其他地方?”
范公子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瞧了一眼朝着隔壁房间的方向,“再等等吧~”
纪言随着他的目光也瞧了一眼那方向,想起今日吃晚饭时,公子的眼神,突然开口道,“公子之前便和安姑娘相识嘛?”
他本来看见安姑娘和自家公子这几日相处的模样,以为他们之前可能不相识?
“嗯~”
纪言摸摸头,没再问,倒是范公子开了口,“你问这些做啥?”
纪言摇摇头,“我就是好奇~”
他一脸无辜。
范公子面上冷冷的,又瞧了他一眼,面上更加冷了,突然盯着他道,“你觉得安姑娘如何?”
“啊?...安姑娘?安姑娘很好啊~”
那你喜欢她吗?
范公子冷着一张脸,瞧着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模样同样俊美的男子,脸上的表情越发冷了。
纪言的娘亲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双亲早亡了,此后,他一直陪在他身边,明面上说是陪侍的侍从,可范府的人都知晓纪言的地位。
这些年来陪伴他最多的便是纪言。他自是了解纪言,也知晓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再说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他瞧着纪言,想到母亲苦口婆心劝语,你不为自己的亲事着想,也该替你亲如手足的纪言考虑考虑,你这个大公子一日没成亲,纪言作为陪同你长大的侍从哪敢先成亲?
想到这些,范公子冷着一张脸,开口道:“纪言你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纪言一愣,他哪有什么心仪的姑娘?这些年他就跟在公子身后转来转去,公子独自出门游学时,他就在府上一边读书一边忙活。
范公子瞧见他愣愣的,想问的话也没再问了,挥挥手,让他下去。
免得瞧多了他,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