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好像蒙上了珠帘,使远处的景物渐渐模糊。
高悸刚刚从卢江县回来,正看见不少侍卫围住自己的院子,陈锋冷着一张脸,站在院子回廊上,好像是在等他。
高悸看这架势,已经知晓自己的谋划怕是被撕破了,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惜他肮脏的内里,还想做一件事的。
陈锋等他走进回来里,才开口道:“表弟好雅兴,这是去了何处?”
高悸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满眼喜悦道:“表哥,我要成亲了。”
“我心仪上了一位姑娘,准备八抬大轿娶她进门,这是正好她商量去了。”
陈锋斜着眼瞪他,看着自己表弟这张嬉皮笑脸,有些无奈。
自己的亲表弟要害自己,自己却下不来手去要了他的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落在草地上,如同画家般,将一丛丛小草染青了,把一棵棵树涂绿了,一朵朵花儿点红了,草地上一片繁荣的景象。
院里的槐树在风雨中摇曳,轻摆,仿佛老妪在哭泣,空气中还弥漫着苦涩。
高悸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他嘴里含着笑,一字一句道:“表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羡慕你。”
“表舅和舅母就只有你一个嫡子,待你也是极好的,老祖宗也疼你,真是让人羡慕。”
“可我呢?”
“我一出生,高家就家道中落,破败下来,我爹娘却怪罪于是我的降临让他们如此,从此对我非打即骂。”
高悸哈哈大笑几声,继续说道。
“幸好老祖宗怜惜我,把我抱回陈府养育。”
“养到12岁,又把我送了回去,哈哈......”
“还不如不养。”
如果他一直都是被父母非打即骂,没有见过老祖宗对他的呵护和关爱,他还不会那么极端,他本是在黑暗里,可被人拉了出来,见了几年阳光,后来,又被亲自送回了黑暗。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被送回高家。
那几年父亲母亲对他冷眼相待,兄弟姐妹欺他辱他,他没法子了,只好自己舔着个脸来陈府,求自己表舅给自己份活计干。
后来,表舅让他看庄子上的生意,跟着管家一起学习。
本该是读书的年龄,可他活得和下人有什么区别?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想表舅家的家业,可他想过得好,想把陈锋所有的一切都抢过来,他想被人疼,想老祖宗所有的宠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陈锋看了他一眼,体会过来自己表弟说的还不如不养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本来活得不好,你让他活好了,又让他活的不好,这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要他一直就活的不好。
可表弟千不该万不该想要了自己的命。
“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要我的命。”
陈锋冷冰冰的开口。
高悸却苦笑了,一副任杀任剐随便的意思。
陈锋看着自己表弟,心里愤怒又无奈。
他派人去把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两人商量对策,还是把高悸送回了高家,随高家处理。